这次的宴会,就是为夜先生举行的。
侍女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道惊雷在刘意心头炸开,那无法言说的惶恐,怒涛般席卷他的身体。
不要看他贵为左司马,位高权重,但在一国之主的眼里,只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如夜休这般的奇人异士,哪一个不比他尊贵百倍千倍?
一如鬼谷派,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在他看来,先不论那本就悍无可匹的实力,便是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医术,就足以被王侯将相奉为上宾!
毕竟,谁人能不病,何人能不死?
而他居然得罪了这样的存在,要是韩王安知晓事情的始末,他想不死都难。
……
进入腾云山庄,在门廊处,一名老者正在等候。
“夜先生,这位是相国张开地张大人,听闻先生事迹,有意拜访。”胡美人向夜休介绍老者的身份。
“原来是张相国,幸会幸会!”夜休点头。
对于张开地,夜休有所了解,在韩国,张家五世为相,乃是韩王安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他手中制衡姬无夜的一柄利器。
其孙更是日后被誉为齐鲁三杰的张良!
“老夫久仰夜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先生飘逸出尘,必定大有作为!”此话听来虽有吹捧之嫌,却是张开地的肺腑之言。
他深谙相面之学,对于识人自有一套理论,他也因此广收弟子,门人遍布朝野,这也是张家在这风云动荡的年代,依旧能站稳脚跟的原因之一。
在他看来,夜休相貌丰神如玉,如同神祇临世,这般面相,着实让相人无数他都倍感吃惊!
作为韩国的宰相,张开地在朝堂内外地位尊贵,便是权贵见了他也要礼遇有加,此刻,在一名衣着普通的少年人面前,竟没半点架子,宛若邻家老者一般,怎能不令人诧异!
“胡美人,宴会即将举行,我等入座吧!”张开地引领着两人向场中走去。
“咳咳……”
张开地捂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咳嗽不止。
“相国大人的咳疾似有加重?”胡美人询问道。
“劳烦美人挂念,老毛病了,每当季节交替,便会发作!”张开地声音急促,这顽固的咳疾伴随他长达十数年之久,这是朝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如果我没看错,相国大人早年曾经在苦寒之地生活过不短的时日吧!”
眼神的余光轻轻瞥了张开地一眼,夜休微微一笑。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两人惊为天人!
“你……你怎么知道?”张开地一怔。
他早年曾带领韩军在极北的苦寒之地与敌军作战,足有数月的时间,最终大败敌军,可这事发生在二十几年前,看夜休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他怎么会知道?
“这咳疾也是在回国后不久,便骤然爆发,时至今日,还是没有良好的解决手段!”夜休一脸淡然,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说错一样。
以他无比敏锐的神觉自然看出,张开地所谓的咳疾,完全是身子骨弱,又在苦寒之地受过伤,导致寒气入体,根深蒂固,寒气不除,纵然日日服用汤药,也是半点效果都没有。
“虽然你大量服用温热汤药,但寒气早已在体内郁结,致使肺脏受损,倘若不及时医治,寿命都将大损!”
夜休眸光寸寸暴涨,落在张开地身上,竟让他有种灵魂都被看穿的感觉,在夜休水银泻地般的神觉面前,清楚地感知到,在张开地的胸膛内,一拳婴儿拳头大小的寒气涌动,侵蚀血脉。
这也就是张开地贵为韩相,大量进食延年益寿的滋补药品,换做是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便是如此,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五个月的时间,便会寒气爆发而亡。
张开地脸色大变,几日前,药王曾为他诊断,所言与夜休近乎一模一样,虽知悉病症所在,但苦于寒气成疾,药石无医,便是性命都所剩无几。
这件事除了他和药王之外,再无一人知晓,难道夜休的医术真的达到了惊世骇俗的程度?
一眼便可知其症!
“夜……先生,敢问您是否有方法将我治好?”
听到对方如此准确地说出他的病症所在,张开地神色焦急地走到夜休面前,抱拳道。
如今韩国政权波云诡谲,在这个时候,他的离世,必将带给张家不可想象的打击,这也是张家的敌人最乐意见到的。
假如夜休真的能够治疗,那么……想到这儿,张开地目光灼灼,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般寒疾,寻常药石的确难以奏效,况且你年岁已大,倘若救治不得当,非但无法缓解病症,就连你都将一命呜呼!”
张开地连连点头,就他所知,对寒疾有疗效的药方不下十数种,但它们无不是对身体有极大的副作用,所以他根本不敢轻易尝试。
“只要先生能救我,张家自当铭记先生之恩!”
“相国言重了,寒疾虽然顽固,但对于我来说……小事一桩!”夜休风轻云淡道。
胡美人美眸闪烁,换做是其他人,胆敢这样说,一定会被她认为是胡言乱语,但夜休既然能救下她,手段神乎其神,就未尝不能救治张开地。
话毕。
就见一根晶莹的手指轻轻按在张开地的胸膛,磅礴的天玄内力涌入他的身体,而那久治不祛的寒气,在天玄内力的面前,抵挡不了片刻,随着呼吸排出张开地的体外。
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