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吃惊地望着他:“不是法洛四联症?”
“我被人利用了。 ”陆屹楠的面色恢复如常,嘴角勾起淡淡的邪笑。从他的手术刀,剖开那丫头的胸腔那一刻开始,他便知他被沈让利用了。
“季子墨患得是先天性心包缺如,起先一直没什么症状,只是最近症状才越来越明星,而且情况恶化得很快,只有心脏移植一个法子才能救她。沈让在片子做了手脚,让我误以为她患的是法洛四联症。”陆屹楠解释道。
童谣眉头一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屹楠的眼眸微微眯起,“因为他不敢实话实说,他怕我对季子墨的感情还不够,不愿意出手救她。刚巧我手头在做一片学术论,内容是针对法洛四联症的,急需临床实验……沈让利用这一点,让我当。当我进了手术间,剖开小墨的胸腔,发现她的病情并非我想象的那样的时候,我已经骑虎难下。因为如果我不做下去,无法面对小墨——”
童谣惊得张大了嘴巴:“沈让可真是用心良苦。”
“纵使他掩饰得再好,还是被我看穿了。”陆屹楠轻蔑一笑,“往往你想要假装不在意的人,其实你早已对她情根深种。”
“你是说,他对季子墨……可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啊!”童谣吃惊不已。
陆屹楠薄唇抿成一线,面表情严肃:“我原本打算放他一马的,他却偏偏要往死路闯!也好,反正多年之前我准备了一件礼物,现在也是时候送给他了!”
童谣听得云里雾里,满目迷茫地望着陆屹楠:“什么礼物?屹楠,你在说什么啊……”
“明天,你知道了。”
陆屹楠面温润如玉,漆黑的瞳仁里却闪着一抹冥火,阴桀吓人。
叮咚——
恰当此时,门铃声响起。
童谣眉头一皱,望向陆屹楠:“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找你?”
陆屹楠玩味地把弄着手的紫葡萄,笑道:“当然是我的未婚妻。”
童谣开了门,脸便暗沉了下去。
钟可情满面憔悴地走进来,站在陆屹楠对面,与他蓦然对视了几秒,而后疲惫地瘫倒在了沙发。
“小墨——”
陆屹楠刚要开口,钟可情便将他打断,“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好累。屹楠,如果我一早知道,我们俩结婚,会引来这么多麻烦,我……”
“你不要跟我结婚了吗?”陆屹楠反口将她打断。
钟可情捂着嘴,双眸之闪着星星点点的泪花。
童谣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冷声嘲弄道:“别再这里演戏了。或许你一早没打算跟屹楠结婚,你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沈医生他……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钟可情痛苦地摇头。
“呵!你说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串通好的?”童谣冷不丁地瞥了她一眼,而后走到陆屹楠身边,抱着陆屹楠的手臂道,“屹楠,你不能再相信这个女人了。”
陆屹楠的眉头拧成一团,他倏地横出一个手臂来,将童谣远远推开。
童谣身子一颤,面色一僵,怔怔地望着他,用一种怨恨地语气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是选择相信她!陆屹楠,你的抱负呢?!你的理想呢?!难道你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全都放弃么?!”
啪——
童谣提起手袋,便重重摔门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陆屹楠和钟可情两个人,钟可情这才隐隐有些后怕。她这么不顾死活地冲回陆家找他,但愿没有做错。
陆屹楠静静走到她身侧,而后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将她颤抖的身子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沈让的事,我应付得来。你也不用内疚,我知道你全不知情。”也幸亏你不知情,万一你知道那篇学术论的事,我真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样的心来揣测我——
钟可情颤抖着点头,心里却渐渐起了疑虑: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情的么?
陆屹楠看穿她眼的疑惑,抱紧了她的双肩道:“小墨,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一点:此时此刻,我对你的心,是认真的。”
钟可情仰起头,一双轻灵的眼眸刚巧撞进那一汪寒潭一般幽深的墨玉,心不由一颤。此时此刻,他的话,竟然真假难辨。
钟可情希望他说的是真的,那样至少代表他对她没有起疑,但私心来说,她又不希望他说的是真的,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他的真心去报复他,现在的自己和从前的陆屹楠又有什么区别?
“那沈医生的事……”
钟可情还没问出口,陆屹楠便凑过来,薄唇堵住了她的花瓣,细细吻过之后松开,“不用担心,已经摆平了。”
钟可情心里一沉,方知这一池污水深不可测。她握紧了陆屹楠的手,淡淡一笑:“摆平了好,我真担心你被警方控告,毕竟沈医生手掌控了很多间接的证据——”
“你也说了,都是间接的证据而已。”陆屹楠一脸的漫不经心,眉梢微微扬,“至于沈让,他还是先担心担心他自己吧!”
钟可情眸光一黯,皱眉道:“你想好办法对付沈医生了?”
陆屹楠莞尔一笑,而后腾出手臂来,将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颈间,道:“小墨,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等着看好戏行。”
他越是淡定自若,钟可情的心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