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霍然瞪大了双眸,逼视着李院长。
李院长从医数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一双眸子,坚韧之气仿佛透过她眼的血丝渗入到了骨髓,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明白,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来我也不想做的那么绝,你自请离职是了,但你既然把话说开了,我身为流光医院的院长,当然不能让流光医院不清不楚地背这个黑锅,说医院让你顶罪,实在是太过分了。”李院长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子,从左侧的抽屉里取出那个陈旧的军官证来,“这是傅医生请辞之前交给我的,你自己看看吧。”
钟可情从他手接过那本军官证,只翻了第一页,眉头便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合军官证,复有递回李院长手,“院长,我要同傅医生当面对质。”
李院长没有见过这么认死理的人,本不想再任由她闹下去,谁知此时陆屹楠突然推门进来:“我相信小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院长不该乱下定论。”
“你来得正好,”李院长冷着张脸,“我也正想问问,这件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呢!”
陆屹楠铁青着一张脸,鼻尖轻哼出些许怒气,“院长若是觉得我也跟这件事有关,连同我一并辞了好了。倘若流光医院这么糊里糊涂办事,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呆很久了——”
“屹楠……”钟可情故意皱眉瞟了他一眼,“你别瞎掺和,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是我的事。”陆屹楠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在李院长面前宣誓道,“院长,你若是执意要冤枉小墨,我现在带她一起走!”
一边是谢舜名,一边是傅亦。本来很难权衡,但倘若天平的那一端再加一个陆屹楠,这很好下决心了。
“好。”李院长沉下声音,“我现在喊傅医生回医院,让他和季医生当面对质,还原整件事。”
傅亦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守着,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他会警惕起来。接到李院长的电话之后,也不过十来分钟,他赶到了院长办公室。
陆屹楠鲜少得罪人,但这次却为季子墨开了腔:“我听说傅医生自请离职,原以为要等半天才能见到你,没想到这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你出现了。傅医生,对面的咖啡还不错吧?”
傅亦的脸瞬间气得成了猪肝色,唇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来,“下次可以请陆医生一起过去品尝。”
傅亦接到李院长的电话,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也不喜欢兜圈子,便直接切入主题道:“我听说季医生要与我当面对质,论这个军官证的真假……”
“不错。”钟可情扬起脸来,“不过,首先,我要问傅医生一个问题。”
“你说。”
“李佳琪家属准备的军官证一直收藏在我的抽屉之,你这军官证是从何而来?”钟可情瞪着一双如刀般的清眸,不轻不重地发问。
傅亦正了正声道:“这正是你抽屉之的军官证。”
“不问自拿是偷,傅医生是承认偷我的东西么?”钟可情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问。
“这怎么能算是偷?我……我不过是拿来看看罢了。”傅亦强自镇定,可脸已经开始泛红。他确实是未经钟可情的同意,悄悄地从她的抽屉里取回了这么重要的证物。
“是啊。”钟可情轻叹一声,“确实算不是偷。因为我根本没有失窃过,李佳琪拿给我的军官证还在我的抽屉里,我根本不知道傅医生这所谓的军官证是从哪里弄来的?傅医生为了嫁祸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傅亦面色一冷,迎了去,“你胡说什么?!这份军官证分明是从你抽屉里拿出来的,我还不至于为了嫁祸你而造假!”
“我的抽屉是一直着锁的,傅医生根本不可能拿到那么重要的资料。”钟可情沉着以对,“难不成你撬开过我的抽屉?这样的行径,未免太卑鄙吧?”
“你胡说什么……”傅亦眉头紧皱,“那天,你的抽屉根本没锁。”
傅亦回想起来,他拿到这本军官证的过程实在太轻松了,轻松到令他现在忍不住头皮发麻。难道,那丫头给他下套?!
“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钟可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傅医生这么坚持,不如大家随我去办公室走一趟,如何?”
“去去!”傅亦还真不信这个邪了!这丫头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钟可情眉梢微微扬,面竟不觉露出一丝暖意。
陆屹楠凝眸望着她,只觉得此刻的她异常陌生,但给他的感觉却又异常熟悉。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陆屹楠甚至觉得自己有妄想症!
“那去丫头的办公室看一看吧。”李院长走在前头。
“这样去怎么行?”钟可情回眸,对李院长的视线,“还请院长叫傅组的师兄师姐们,免得他们觉得我使手段故意给傅医生下小绊子!我要师兄师姐们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傅亦只觉得她把话说得太满,便笑对院长道:“院长不必为难,我现在叫傅组的人,一起去季医生的办公室看个清楚!”
钟可情的十指不由在身侧握紧成全,抿唇不语。
两分钟过来,一群人便挤进了钟可情的办公室。
钟可情不是什么专家医师,更不是主任、教授,她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单间办公室的,她办公的地方和许多实习生在一起。先前因为她是心内科调过来的,受到不少医生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