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快马追赶心猿而去,杨杰跟在他身后,气愤道:“殿下就这么放过青城剑宗了?谁看不出来他们是在挑事?”
楚中天道:“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待到回京之后,再由祠部细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佛图澄大师,大师如有意外,心猿只怕要失控。”
杨杰点头道:“殿下说的极是,袁成罡的心猿化身实在太猛,偏偏脾气暴躁极难控制,真要失控的话,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楚中天骑在马上,不禁长叹一声,道:“这些江湖大佬,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思过崖的下山小径出口在山西边,心猿早已等在此处。他此时心中焦躁难安,然而他必尽是天诏境炼气士,纵使焦躁,气度仍然沉稳。
他负手立在毓秀峰下,看着满山青翠,如同立定的山石。
楚中天打马追来,见心猿还在此处,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下马来到心猿身边,道:“心猿前辈,等下无论发生什么,还请前辈以东西对抗大局为念,稍作冷静,也请前辈放心,此事祠部必然会还前辈一个公道。”
心猿却一反平时的怒态,叹了口气道:“要公道有何用?我师父一生修行,眼看着就要功德回满,收功大成了,却被这帮鼠辈害了。”
楚中天心中大惊,道:“前辈此言何解,佛图澄大师不是没有修为在身么?”
心猿道:“师父所修乃是闭口禅术,但此闭口并非是一言不发。世人若懂你的修行,那自然便懂了,若不懂,也不必解释,师父不言,自有天地能懂。待师父回到钟灵,自可一朝顿悟,跻身万象仙圣。”
又道:“可恨这帮鼠辈,为一己之私,坏我钟灵大计。”
楚中天这一惊非同小可,恨道:“岂止是坏了钟灵大计,这帮人坏的是我东洲大计!”
钟灵山上镇着不死不灭冥王,冥王每每作妖都会导致江南大旱,流民失所,苦不堪言。若老和尚跻身仙圣成功,至少可保江南六十年风调雨顺。
老和尚终于下山了。
他步履蹒跚,被谢铁柱勉力搀扶着,浑身衣服已经湿透,苍老的脸庞上找不到半分血色。
楚中天担忧的心猿失控场面并没有出现,他冲了过去,跪在老和尚面前,痛呼道:“弟子无能,使师父蒙此大难!”
老和尚勉强笑了笑,道:“原来是悟空啊,我说怎么听到那么大动静?伤到哪儿没有。”
“弟子无恙,只是师父……”
老和尚摆摆手,伸手欲要搀扶,却没有力气真的将心猿扶起,心猿明白师父的意思,赶忙顺势起身,将老和尚背在身后。
他接过老和尚时,看见谢铁柱也是一样的而无人色。风刃裂形削去的不只是老和尚的修为,还有谢铁柱的画龙一重境,老和尚的闭口禅术是一生苦修,谢铁柱的微末修为来得又何尝容易。
老和尚毕尽年老体弱,下山一路若不是谢铁柱勉力搀扶,只怕早有不测。
心猿向谢铁柱道:“不知这位兄弟名号,今日大恩无以为报,请随我师父回往钟灵山,黄龙寺上下必尽全力为你恢复修为!”
谢铁柱无力的摇了摇头,笑道:“我叫谢铁柱,追随大师也是受人所拖,并不求回报,这位兄弟不必挂怀。”
楚中天走了过来,伏身向着老和尚跪拜下去。
老和尚道:“殿下何为?”
楚中天道:“大师为东洲百姓苦修一生,如今功亏一篑,天下人都不知道大师的付出,我待东洲百姓叩谢大师恩德。”
他一连叩了九下,次次落地有声,九下叩完,起身问道:“大师后面做何打算?”
老和尚道:“我与悟能在柳州分别,尚有一段故事没有讲完,我们先回柳州吧。”
又对心猿道:“悟空,你有一个师弟,叫悟能。”
心猿道:“师父的护身佛钵可是交给了师弟?”
老和尚道:“这是缘法使然,你不要怪他。”
老和尚的佛钵上有方丈天地神通,若有佛钵在手,今日岂会遭逢此难?
心猿无言的背着老和尚前往,楚中天牵马跟在一侧,杨杰让谢铁柱骑他的马,自己提刀在一旁随行。他毕尽年轻,杨杰给他服了些疗伤丹药,此刻已无大碍,只是修为尽失,人还有些气虚。
老和尚在心猿背上得到气机调理,渐渐恢复了一点生机。他的身体实在太老迈了,已经无法承受丹药的药力。
楚中天按耐多时,终于忍不住将自己从长安一路追寻楚怀风的事向老和尚交待了出来。
从他接手侍郎被杀案开始,到自己如何找到线索,甚至是此事与画龙点睛郭青牛也有纠葛,再到自己于三元山与楚怀风相遇,楚怀风并不否认杀人事实,都细细说给老和尚听了。当然,他见到楚怀风第一眼时,发现他的长相酷似某人,这件事是有所隐瞒的。
“那日听他所言,他杀彭侍郎似乎与他娘亲有关,想请教大师,可知这其中原由?”楚中天问道。
老和尚道:“知道是知道的,但却不是悟能自己告诉我的,告诉我事情原委的另有其人。”
“是谁?”
“楚怀风他爹,牛郎中牛怀义,”老和尚道:“也就是当年的画龙点睛郭青牛……”
楚中天的握剑的手紧了紧,离事实真相又近了一步。
“师弟是郭青牛的儿子?”心猿突然问道:“当年本尊袁成罡在钟灵山封神,多亏他以一己之力独挡洪门五大妖,这才给了本尊封神的时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