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鼓起勇气,慢吞吞地敲开了校长的门:“校长,家里有急事儿,我想跟您请个假!”孙晓红平生第一次撒谎,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认为校长一定会盘根究低问她,就垂手立站地等在一旁,闭着嘴,不再说话。
“好吧!”校长拿着笔,正写着什么,他见孙晓红敲门请假,没有追问原因,也没在意她脸上的表情,他坐在那里,抬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随便在考勤簿上划了一道,似乎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当面就应允了。
孙晓红见校长准假,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赶紧离开校长室,回到语文组里就开始收拾东西。因为着急请假,刚才出门的时候,她又忘了锁抽屉,当她打开抽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抽屉好像又被人翻了,她又仔细地查了查里面的东西,突然发现有几张邮票不见,心中顿生疑惑。“算了,还是别找了!找也是白找,既然不见了,自有去处,就浪费时间了。”像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经常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实在让人烦感。而且这特别敏感的事情,还涉及到一个人的名誉受损的问题,孙晓红就算知道是谁拿走的,她也不敢前去讨要。也怪自己大条,谁让自己不多加小心呢?要是把它放在家里的话,也就不会被人明目张胆地暗走了。
别看语文组都是男同事,他们若是斤斤计较起来,连村中的泼妇都惧怕三分。很多人都是表面,明着一套,背地里一套,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别看平时亲哥哥,蜜姐姐似的,若是背后绊人,下手比谁都狠。尤其是评优评模的时候,都暗中使劲,比精选总统还激烈。像孙晓红这样的无名小卒,即使不争不抢,也得给人铺路,必须让其先行。想起他们和表面极不相称的种种劣迹,孙晓红的脸又变得冷漠起来,想到身边有这么多刁奸猥鄙之人,她也算开了眼界,多了一些见识。
一种厌恶感从心底迸发出来。看来语文组背地里关注她的人还不少呢!自己要靠山没靠山,要资历没资历,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有何居心。她呕了一肚子气,不说出来吧,心里憋气。说出来吧,不知道得罪多少人。这些无聊的人,实在可恶,他们整天绞尽脑汁地和自己这样的人过不去,真是不可理喻。白云无忧,清风自在,管他呢,只要把书本上这一件事儿做好了,把学生带好了,就会百毒不侵,百无一害。
“晓红,你这么忙,咋还请假了呢!学校里那么多学生都等着你上课,落下课就不好了,要不你去上课,我在门口再等你一会儿!”孙晓红摆了摆手。学生的课,她上午就上完了。下午都是自习课,她想上就上,不想上,也没有必要跟校方解释。自己做的已经都超出了范围,她虽然不做过格的事情,这点儿定数,她还是有把握的。
“不用,你放心吧,我都请完假了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请假的人,偶尔请个一两次,校长也不会怪罪到头上。整个学校,就我的事儿少,平时都待在班里,和学生在一起,不是上课,就是给孩子们考试,也没时间请假,今天上午的课,我都讲完了。下午的自习课,我也安排好了,你大老远跑来看我,我总不会让你站在学校门口吹一下午沙子,把这么好的形象给毁了吧!”看到任浩轩温暖的笑脸时,孙晓红那颗坚硬的心软了下来。她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配合班主任的工作,想想自己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时,她也觉得事有不公,可是,良心是杆秤,公与不公,又有何防。现在要紧的事是带任浩轩回家。她不在家里,他怎么能老老实实待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