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红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车身,气得两眼冒火,想想这一路上被人欺负得怒不敢言的滋味,她十分委屈。她僵直地站在那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天报,可是那些行恶忤逆之人,司空见惯地做了那么多倒行逆施的坏事,也没见得天理难容啊!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背包往身后一甩,刚要迈步往前走,突然发觉背包的拉链开了里看去。“糟糕!”里面的钱包竟然不翼而飞。她的脑子里面立刻闪出那个鬼鬼祟祟的同座。出门遇贼,她还是深有体会的。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一定是她偷了自己的钱包!没错,就是她!”这样想着,孙晓红把脚一跺,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可是自己身单力薄,就算找到那个女人讨要钱包,人家也未必还给你,说不定倒打一耙,还会挨上一顿拳脚。
经过这次教训,对于涉世不深的孙晓红来说,算是长了一分见识:一辆公交车上的江湖也不能小觑,真是人心险恶,难辩良莠。在浅薄的人群里说厚道,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对虎吹箫。
人都是这样,看其面长得都跟人相似,不知其心有多龌龊。孙晓红丢了钱包之后,脑子突然清醒过来,生气归生气,她今天算是花钱买了个教训。
她也知道,对于一个胡搅蛮缠毫无人性的人讲素质,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这个空空如也的钱包,权当无私奉献给灾民了。
她拍拍自己的衣兜,暗自窃笑。还好自己买车票的时候,把剩下的钱都塞到了裤袋里面,女人偷去的也仅仅是个空包。要不是自己当时多了个心眼,今天可就没钱坐车回家了。
她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除个这个带着三只手的泼妇,她一想到车上那些邪恶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孙晓红就恨得牙根痒痒。可那又怎样?面对这般热得窒息的天气,冷漠的境遇,懊悔的心情,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要快崩溃了。不过,她现在坚强多了。心想:这世界上没有公德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件件都被活活气死的话,那一辈子得被气死多少次啊!
当她稳定心神,眯着眼睛再去看天时,刚才还响晴的天空,忽然变得昏暗起来,像一个惨白的梦,在她的视线里飘来荡去,越来越模糊不清。
孙晓红在路边辨了辨方向,抬腿朝学校走去。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凉风骤起,一群聒噪的麻雀掠过头顶,迅速去了天边。一场雨即将来临,她耸了耸肩膀的背包,抬起双腿,加快了脚步。
新丰街是一个庞大的偏远村落,村民们的日子穷的多,富的少,两极分化。很多有能力的人都去外地或者是城里打拼去了,还有多数的村民,还在过着不思进取和随遇而安的日子。
毕竟是贫富悬殊太大,这里的房屋建筑,也各有差别。大多数未经翻新的房屋,依然保留着蓝窗木格一律朝阳的风格。一排排低矮的泥墙,残缺不全地堆在潮湿的雨季里,袒露着坑洼不平的墙面,像是一群蓬头垢面的留守老人,带着潦倒的标签,死死地撑着摇摇欲坠的门面,在灰黄相间的小院内,以沧桑和陈旧示人。
最不容易改变的便是村中那些四通八达的道路,虽历经年久失修,它还是一成不变地迂回在轻重缓急的车轮下,把很多不同的面孔悄悄地领进来,又默默无声地送出去。
为了便利农村的孩子都能读上高中,在乡政府的协助下,当地的教育部门,特意组织群众在新丰街的东面盖了一所初中和高中一体的学校。这所中学虽然不大,却像村中的一块金子招牌,恰到好处地吸引着十里八村的目光。
每年到了开学旺季,村子里面就会异常的热闹,周围几个乡镇的新生们在家长的陪同下,都会像赶集一样来学校报到。因此,新丰街也因这所学校而远近闻名。
现在,学校的大门是敞开的。从甬路两旁散发出来的花香味道,幽幽地飘向校园的每个角落,成为青春的信仰。有人把这里当成人生的跳板,有人拿着父母的血汗钱躲在这里虚度光阴。对于一所可有可,成材的人远远小于滥竽充数的人。
现在离开学还早,空旷的校园里面冷冷清清的,寥寥无几的人影,在阳光下来回晃动,像一首即将终结的曲谱,拉着悠长的尾音,郁郁寡欢地徘徊在往而不复的时光里。
一些来领毕业证书的学生,还在浓密的树荫下窃窃私语。然而,再多的议论与构想,也没有人能预测到未来的样子。他们在校园里面没有滞留多久就离开了。他们出了校门,立刻各奔东西。
一阵恼人的热风,在空中没有方向地乱吹,没有人在意它的到来,也没有人在意它的存在。只有草丛里面那些乱窜的蚱蜢,还在寂寥地跳着;成双成对的菜粉蝶悠然地飞过树叶的缝隙,倏尔不见,几只大蜻蜓绕着鲜花盛开的花坛,一会儿飞过来,一会儿又飞过去,久久不肯离去。
看来,这些身小力微的生灵们,也并没有什么太高的理想,它们本来就见识短浅,假使没有了强大的依附,也很难飞到天上去。
孙晓红气喘吁吁赶到学校门口时,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眼见学校就要关了校门,她却犹豫着迟迟走进校门了去,她没有见到一个熟人,暂时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她茫然地站在学校门口,用双手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望着学校的那扇大门,见里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