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没啥事儿,就当锻炼身体了!”于老师半开玩笑地说。孙晓红听了,也笑出声来。
“就我这身体,本来也没有多重,再锻炼锻炼就皮包骨了。人家都在减肥,我却想要增肥,说多了都是眼泪,我就是觉得自己跟正常人不一样,可能是命苦的原因吧,干啥都不太顺利。”
“顺利到家就行呗!说起命苦,咱们还不是都一样命苦。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你以为就你自己这样啊!”孙晓红想想也对,光抱怨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努力,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老师把孙晓红送到了家门口就走了,她的儿子还在家里等她喂奶呢。孙晓红站在院门一直看着于老师走远了,才推开院门进了院子。这个家门,她实在难迈。
她进门的时候,婆婆正趴在炕头上一动不动地看电视。她见孙晓红从外面走进了,把屁股欠了欠,似乎想爬起来,可能是心里作怪,她又趴了下来。
任浩轩还没有回来,任铁嘴也不知道去哪里蹭酒了。孙晓红站在西屋,抬头看见墙上的石英钟上的时针,眼看指向四点半,婆婆好像还没有做晚饭的意思。她只好来到厨房里,见里面清冷寡灶,连忙脱掉身上的大衣,快步走出房门,到柴垛那里搬来两捆荒柴,进屋以后就开始点火做饭。
婆婆在炕头上躺了半天,她听见院门,抬头见是任浩轩走了进来,这才拉着脸子很不情愿地走出了东屋。当她慢腾腾来到厨房时,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就等着孙晓红下米煮饭了。
婆婆很会干面子活。她见任浩轩从外面进来,便在厨房里面忙活起来。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那一锅饭菜是她做出来的呢!她这样已经有很多次,眼见她的心机过重,儿子是她的,到任何时候,都偏向她那边,任铁嘴更不能替自己说话。就算胡同里的人是外人,都顺风倒,也不能听信她的实话。孙晓红没处伸冤,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要知道你爸没有回来,就不做菜了,有现成的剩菜,将就一口不就得了!”晚饭做好了,任铁嘴还没有回来,婆婆好像埋怨自己多做了饭菜,心里很是不满。这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她这个人可够毒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连眼皮都不撩一下,好像上辈子,自己欠了她高额的利息没有偿还似的,没有一丝好听的韵调。她的话不好听,不会不听。她又不是谁的祖宗,干嘛要受她的窝囊气。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感情剩菜都应该给自己吃,她们全家都吃新做的饭菜。自己就算活得再窝囊,也不应该顿顿吃剩饭啊!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如果婆婆再往前赶的话,她宁愿不要在村里教学,也要离开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
孙晓红的脸色非常难看。上班才一天,家里外面都有好戏看,可是够热闹的。管她那,谁爱说啥说啥,先吃饱肚子再说。这样想着,她也就不生气了。跟这样的人置气,气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她低下头,两手捧起饭碗,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从盘子里面夹起一块青菜,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