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说着,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到孙晓红身上。炕头有位矮个子的男人用手碰了碰大哥的手说:“喂,老陈,这小姑娘咋这么眼生,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给我们介绍介绍,她是你家啥亲戚呀!”他这突然的一问,屋子里面的人都不说话。
孙晓红只顾低头忙活手里的面饼,听见炕里有人打听自己,脸一红,没有答话,继续干手里的话。大嫂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不好意思,就笑着走过来解释说:
“你们不认识了吧?她就是东院小浩新娶回来的媳妇。这玩笑你们可不能乱开,按辈分,她得管你们叫叔叔呢?人家可是中学的老师,你们说话可得加小心了,免得人家瞧不起你们!”大嫂的这句话真有效果。
果然她说完话,屋子里面再也没有人随便开玩笑了。过了一会儿,那个矮个子男人说:“不是我说话不好听,你看看老任家三哥,在外面说十句话,九句话没准信儿,你看看人家的儿子,竟然娶回这么好的媳妇,真是上辈子烧锄杠那么粗的香积来的好命。要不咋说,人好不敢命好呢!”
这句话分明暗指孙晓红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可他又没有明说,可见这个人从来也没有把任铁嘴放在眼里。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面,一家过日子,十家站高岗看热闹。这要是不把日子过好,瞧不起的人可真是太多了。
孙晓红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她不停地忙着面板上的面团,一直忙到半夜,才回家休息。
第二天早晨,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孙晓红当着任浩轩的面,把昨天在大哥家包饺子时,那些人在炕头上的话,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说的,看我不找他算账去。说这厌恶话的也没别人,我现在就去找他去,让她乱说,看我不把他的嘴皮子撕碎了!”婆婆一听家炸了。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使劲一摔,饭没等吃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一边走一边骂:“谁她妈的这么不会说话?我儿子咋的了?感情我们家说不起这样的媳妇啊?我她妈的还没啥想法呢,用你们在背后乱说,这不是嘴巴子闲着找着挨扇吗?背后嘀嘀咕咕算个啥,有能耐你来找我说呀!”
她在胡同里越喊声音越大,好像全村子的人都怕她似的。她连叫带骂地走进了那个矮个子男人的家里,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孙晓红见她破马张飞的样子,顿时吃了一惊。她今天算是见到了庐山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以前别人说她什么坏话,她还不相信,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她不得不佩服她真是人才啊。如果海湾再起战乱,不用飞机大炮,把婆婆送到那里,可能不费一枪一炮,婆婆一个人就能搞定。
她这个人也太霸道了,别人只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就被她闹得满城风雨,还连连向她点头道歉,这样的人品,实在是让人无颜见江东父老。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婆婆在这个村里还真有两下子。话又说回来,那个矮个子男人的嘴巴也不老实,也挺可恨的。
这大过年的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就消停了,也不知道图个啥。如果以后再管不好自己的嘴巴,可能就不是挨骂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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