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你爸想得就多!小浩啊,你们家的收成是不是也挺好的?”晓红妈一边捡苞米一边问。
“还行,苞米长得挺好的。我奶奶下葬那天,全家人只顾忙丧事了,丢了很多,我爸顺着脚印,在地里找了好几天,结果一穗都没找回来。虽然也知道是谁偷的,当时又没把人摁到地里,就拉倒了。我爸说破财免灾,反正碗边的饭也吃不饱人,丢就丢吧。”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偷人不富,宽绰一步,真挺气人啊!回去告诉你爸也别上火,钱没了还可以挣回来。庄稼丢了,咱来年再种……”
院子里面的玉米堆,很快都上了架。晓红妈看着高高耸起的玉米垛,她抖着身上的灰尘,满意地笑了。大家都进屋以后,趁着孙晓红没在屋,任浩轩郑重其事地对晓红妈说:“姨,我和晓红已经出处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上次回家,我爸就跟我商量。要是两家都没什么想法的话,他想让我们俩先把婚结了,然后再把晓红调到我们村里去教学,这样也有个照应。”
“这事儿你跟晓红说了吗?她怎么说?”晓红妈听了,想了半天,随口问了一句。
“都跟她说了!可她也没说什么,就说工作调不回去,我们俩就得两地生活。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想跟你研究研究,看怎么办合适。”任浩轩点点头。把孙晓红往他们村里小学调的事儿,以前他就跟孙晓红说过。他们村里也正缺老师。可是,随随便便调离一个民办老师,不是谁说调就能调的,那边辞得容易。这边接纳的就未必那么顺利。里面的层层关系网,要是不一一打通关节,这事儿就难办多了。要是调不过去,结婚以后,困难更多,以后挠头的事儿会更多,任浩轩皱起了眉头。
他想先把婚结了,给孙晓红调工作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他怕晓红妈不同意,只试探性的说出了一半,把另一半话暂且放在心里没说。
“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你可得想好了。其实,我和你叔也挺担心的也是这事儿。要是能调到你们那边最好,这样你俩都有工作,在你爸妈跟前我也放心。要是调不过去,你们俩以后两地生活,一个在单位住,一个在学生宿舍住,也不是长久之计。等有了孩子以后,身边没人帮忙照看,那日子可就难了。”晓红妈为难地看着任浩轩,困难就摆在眼前,怎么想怎么难。作为父母,她不得不提醒他一句。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儿,一旦结婚,两人组织了家庭,以后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事情,万一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都是伤人的话柄。
晓红妈这样说话,自然有她这样说的道理。 这么多年,孙晓红除了念书,就是教书,她家务活什么都不会。现在结了婚,让她自己挺起门户过日子,她这个当妈的还真是放心不下。
“去我们那里教学还不成问题。晓红现在教中学,到了我们那里教小学,工资问题等于降了一个档次。我倒不担心别的,就怕晓红去了以后心里不平衡,接受不了。”话是这么说,办起来不知道咋难难呢。任浩轩挠了挠后脑勺,用商量的口吻说着。
“这事儿我和你叔也做不了主,还得看晓红有啥想法。一会儿等她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看她怎么说?结婚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我们家虽然没什么说道,也不要什么彩礼,那也不能稀里糊涂就把女儿嫁了,该买的东西,也总得随起大流儿吧。”晓红妈说着,她无可奈何地看着任浩轩一眼。这孩子一步一个坎,啥事都没有顺心顺意的时候,晓红妈不由得为晓红担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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