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日临近了。
来自更北方的寒流涌动,刮过北风群山,穿越各个公领,它带着极冷的寒意游荡在北境大地之上。
携着凛冬,最后汇聚在北境王都之处。
大雪纷飞,明明是白天,却因这持续了数天的暴雪,整个天空都被纷乱的雪花覆盖,仅有少数几道光线穿越了层层阻碍落在大地之上。
整个北境化为纯白的世界,鹅毛大的雪花落在炽热的手上,迅速熔化化作雪水滴落,可还未触及地面便因寒冷冻成冰晶。
哪怕伊戈斯是头红龙也不禁被这寒意所感动,收回接着雪花的手,抓紧了衣领。
整个队伍已经被披上了白色的一层,马车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士兵们时不时扫清马车顶上的积雪,可是很快厚厚的一层积雪冻成了坚冰,让人直摊手。
伊戈斯与队伍一同行进着,很难想象,北境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陷入了极寒,而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似乎这样气候的突变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希伯来与赫莱茵都躺在那车中,他们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点着简易的炉子,在马车内取暖,霜狼大公则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谢帕骑着霜狼白流,在几天的行进中,他的身上早已布满了一层坚硬的寒霜,胡子与眉毛都被冻住,如果不是呼吸时吐出的热气,伊戈斯险些认为他已经被冻死了。
这就是北境啊……还真是冷啊。
伊戈斯浑身释放着火之力,给予周围些许的温暖。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伊戈斯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队伍的前方,与谢帕并排。
自杀死维杰科后,谢帕便领队,带着伊戈斯与赫莱茵前往王都,前往这一切谜团的中央。
队伍行进得有数天了,虽然没有因为暴雪迷失方向,可视野被限制住,伊戈斯看不到太远,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就到了。”
几乎被冰霜覆盖的脸下传来这样的话语。
伊戈斯听后默默退下,从谢帕那简短的话语里可以看出来,他还是没缓过来。
谢帕大公看似冷酷无情,但只有伊戈斯知道,在杀死维杰科后,他找到了维杰科那残破的尸体,把他与玛丽小姐一同埋葬在了一起。
一方面是自己需要捍卫的荣誉,一方面是自己的弟弟,家族的荣誉与亲情交织在一起,他最终选择了折中的办法。
无名的墓碑建立在离霜狼城不太远的地方,当多纳斯塔堡重新建立起来,在那高台之上可以一眼望去。
所以人真的是种很复杂的生物。
谢帕这个人伊戈斯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说他冷酷残忍,可又不是这样,说他是个好人,他却暗中经营着最大的走私生意。
或许……这一切交由历史吧。
伊戈斯是长生种,他注定会见证北境的变迁,这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会在未来被后人发现,那时后世的一切会评定他们的功绩。
队伍中,歌声渐起,士兵们随着风雪的伴奏,铠甲的铿锵,唱奏着那熟悉的《漂泊》。
人类……真的很奇妙。
他们用短暂的生命创造出了长生种也难以触及的艺术,在顷刻间创造王国,可又在转瞬间崩坏灭亡。
这就是个在毁灭中创造,又在创造中迎来毁灭的种族。
灿金的眼中漆黑的竖瞳微缩,伊戈斯察觉到了什么,他低下头,自己踩在了一块碎石之上,之前之所以没注意是因为它被大雪掩盖。
整支队伍也停了下来,因为马车被数不清的石堆挡住去路。
“二十年了……”
队伍的前方,谢帕看着身下裸露出来的碎石,带着莫名的情感。
“怎么了?”
伊戈斯跟了上去问道。
“嗯……没什么,就是感叹一下,都过去二十年了,这群家伙还是没有把这些东西移开。”
踢开积雪,其下是明显被人工打磨过的石块,只是不知为何碎裂,凌乱的堆积在这里。
“很久没来了啊……”
谢帕长叹了口气,紧接着汹涌的原能释放。
领域瞬间释放,紧接着不断扩大扩大,再扩大,直到将眼前的一切笼罩,直到将这暴雪粗暴的切割开。
从高空看去,明明是被暴雪肆虐的大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块空区,在那里雪花一旦进入瞬间便被压制而下,气压不断的重重压下,队伍中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适。
伊戈斯昂起头,对着谢帕说道。
“还是我来吧。”
“那么请。”谢帕微笑着,带冰的胡子抖下了几片雪花。
谁也听不懂两人的谈话,可紧接着,压抑在所有人身体上的压力突然消失,随即而来的是从伊戈斯身上传来的高温。
火焰在升腾,环绕着伊戈斯随后汇集在一起。
赤红的龙息带着可以融穿钢板的高温升入天空,那可以冰封一切的寒风大雪在这面前退散。
龙息轰入天空,撕开云层。
遮掩住日光的云层被撕裂开,暖阳笼罩而下,紧接着的是风雪被劈开,那掩人视野的雪花就此凋零。
视野瞬间晴朗了起来,伊戈斯向前看去,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色深吸一口气。
那是巨大延绵了不知多远的宏伟城墙,墙体表面被冰霜覆盖,这是恍如天险般的建筑,可是不知为何这其上出现了一个缺口。
似乎有什么凡人难以抵抗的力量,城墙的整体被撕开了一道缺口,整个防御被击碎,伊戈斯踩上石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