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凤燕摆摆手,郑重其事地说道:“陈厂长,我们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
大家都是熟人,经常见面,不需要这么多的繁文缛节。
我们还是来直接办正事吧!
我们也不想打扰你办公的,但是,这位陈女士跟我们说,她已经走投无路了,需要寻求我们的帮助。
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件事,涉及到杨烁杨女士的作品,想要亲自过来确定一下这件事,顺便看看那个屏风,我们是不是有能力,就直接给修补了。
这样,大家都皆大欢喜,不是吗?
当然,我们要是没有那个金刚钻也不会拦下这个瓷器活。
这一点,我们打交道这么多年,陈厂长,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嘛?”
陈向东脸色难看了一下下,就又重新挂起了笑脸,客套地说道:“看你说的,袁会长,在这个林城市的刺绣圈子里,谁敢质疑你说的话呀!
至于你说的,关于爱英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但是,我是商人,不是慈善机构,我手里还有好几百号的员工要养活。
我总不能为了帮助爱英,把整个厂子都赔进去吧?!
你也知道,这个刺绣厂,是我爸爸毕生的心血,我为了发扬光大刺绣这个行业,付出好了多大的努力,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当年,我为了保住厂子,几次被打成反革命,上街游行……
我……
哎……”
说到这里,陈向东都有些哽噎了,假意地抹了一把眼泪。
这些事情,袁凤燕也是经历过的,她也跟着伤感了一会儿。
不过,袁凤燕很快就恢复过来,打起精神,道:“陈厂长,我知道你的为难。
所以,我才更要给你、你的厂子一个公道。”
陈向东在心里骂着娘。
他都不惜牺牲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过往来感化人心了,这个老太婆的心是石头做的嘛?就不知道通融一下嘛?
陈向东面上还得带着感激的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容,道:“袁会长,你说的太好了,太对了,请你一定要给我和我的厂子一个公道。
我也是怕别人说我是什么黑心商人,故意讹诈。
天知道,我有多冤枉呀!”
陈向东还要再说下去,袁凤燕已经不耐烦绕圈子里,直接打断了他的感激,道:“陈厂长,既然你这么愿意支持我们的工作,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件屏风吧?!
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再过一个来小时,你是不是也要下班了?!
我们就不打扰你的休息时间,尽量在工作时间,把该忙的事情,都尽快解决吧!”
陈向东看着袁凤燕坚定的目光,知道自己今天是真拦不住袁凤燕了。
自己再说下去,怕是还要被误会在故意拖延时间,显得自己有多心虚。
那就去看看吧!
那件屏风,可是经过了好多个高级绣娘鉴定过的,就连古县丝织厂李家那个在锦绣阁当徒弟的小姑娘都没有看出什么,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嗯,这人呀,总有马有失蹄的时候。
还有,谁规定,这个小小的林城市,就不能藏龙卧虎,有厉害的人物了?
袁凤燕带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屏风十几遍。
副主任和她的徒弟,早就不知道该看什么了。
袁凤燕手中就有一件杨烁的挂布,平日里都在保险柜里收藏着,每年也就是一次大聚会的时候,才要拿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
真的就只是纯粹的欣赏,你真能隔着半米的距离,去欣赏挂布,离得太近,是要被袁凤燕列入黑名单的。
而且,很显然,袁凤燕对杨烁的作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给他们讲过一些杨烁作品里的小技巧和小特点。
在他们看来,这件屏风确实是杨烁的作品,没有疑问了。
可是,为什么袁凤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呢?
连带着陈向东都开始紧张地一杯一杯喝水,一趟一趟地上厕所了。
袁凤燕在最后的破洞处停留了十来分钟。
她再起身,终于从屏风上把视线挪开的时候,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提起气来了。
这是要宣布结果了?!
袁凤燕坐回到位置上,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才姗姗来迟地开口,道:“陈厂长,先不说这件屏风的来处是怎么回事,就说一点,屏风上那个洞,真的是一个小孩子一不小心就撞坏的嘛?
小孩子撞倒屏风的时候,不是应该是屏风架子最脆弱,最先坏掉嘛?
怎么会是绣布上出现一个那么巧合的绣着整幅绣品最复杂最精致的鞋子上的绣花处的小洞呢?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陈向东后背都有些发凉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讪笑道:“袁会长真是一针见血呀!
那个当时现场太混乱,我又在别处忙着接待客人,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事后,我也询问过其他的工作人员,他们也都说没有注意。
反正就是几个小孩子,偷偷地跑进展会厅去玩,大家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也不知道小孩子怎么就撞倒了屏风。
然后就发现出现了这么一个小洞。
大家都说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孩子太小,又解释不清楚。
作为唯一的一个肇事者,我能怎么办?
我也很无奈。
这件屏风如果就是普通人绣的,价值几千,上万,我自己也就忍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