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早上醒来,发现睡在石岩之处,旁边是酣睡的石敢当。突然一惊,昨晚忘了记日志,不要耽误了记录才好。他细细一回想,昨日练剑遇见萧宇成一行人、挖坑埋伏了石敢当、救他出来以及一起喝酒,这些事情都记得非常清楚。而且昨日早上看的日志记录,也能回忆得起来。人言常道,酒令智昏,看来这美酒非但美味,而且也不妨碍神志嘛。我只消今晚回去补录昨日日志即可。
他这样一想便觉轻松,起身来到溪流边,用溪水洗了把脸,便又开始练剑了。这一日他练剑觉得十分困顿,一连几天他都将拆招练习,将每一招剑式与其他剑式组合,寻找新的连招和方法,这个思路虽然清晰,执行起来也可以奏效,一开始却是发现某一招可以和别的招式连接,感到颇有新意,真是奇思妙想。但是随着组合的剑招越来越多,慢慢的发现太多招式可以串联了,反而不知道连哪一招好了。
他越练越乱,干脆放弃思考,漫无目的的将四十八式乱打一通,每一招衔接全都随意而发。一开始,仍有些挂碍,练得并不十分顺畅,在某些剑招处凝滞,不禁想停下来。慢慢的,心无旁骛,越练越快,越来越自如。
他突然有了新的体悟:想那日和二师兄郭茂拼比武,自己虽然招式不断,却来来回回是自己熟悉的套路,只因自己练的勤快,所以招式衔接紧凑,以快打慢,郭师兄才无法抵御。今日自己虽然毫无目的地连招,却比当日招式花样繁复许多,许多新的连招创意都是近日所得。但是随着越练越久,发现还是有许多连招套路频繁自发。如此看来,近日分招练习竟然十分有效,只是需配上这随意练习,才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剑意难测。
不知不觉晴日当空了,而那石敢当,依然酣睡如故。聂寒越练越起劲,忘乎所有。突然发现竹林外走来一个人,这人宽袍鹤氅,气度雍容,衣袂似无风自动,像是二师伯云阳真人。
聂寒停下来施礼,“徒儿给二师伯请安!”
云阳真人十分惊讶,仿佛才看到是聂寒,微微颔首道:“好好!聂寒,想不到你的剑术竟练得如此精妙。”
聂寒一笑弯腰作揖道:“徒儿愚钝,至今只练到,还望师伯指教。”
云阳真人道:“我听三师弟说,你今年才开始练习剑法,就能有这样的修为,很了不起了,想必你师傅对你十分栽培。我刚刚过来看到你练习的剑法招式,都是你师傅教你的吗?”
聂寒道:“师傅教徒儿的是的四十八招式,每个单独基础招式,以及一些连串招式,刚刚所演练的是徒儿自己随意组合的招式。”
云阳真人微微惊讶道:“你说刚刚的整套剑法是你自己悟出来的?”
聂寒道:“是的,徒儿愚浅,虽然是玄武最浅层功夫,徒儿却不能练到完全融会贯通、随意自如。”
云阳真人道:“习武练功最忌急功近利。急则生扰,扰则生乱。虽然是玄武最基础的剑法,却也是玄武最重要的剑法。想当年祖师爷泰和真人创立的就是根据而来,泰和真人虽然年轻时学过多种功法,但是到悟得三昧以后,只用这,扫遍天下无敌手。学武求道者一般一开始都是从简入繁,可是获得一定境界后,便知化繁为简才是更高境界。”
聂寒听云阳真人这么一说,立刻感到自己的浮躁,虽然从一个少年来说,他的这种定力已经令云阳真人吃惊了。
聂寒道:“谢谢师伯指点,徒儿一定力戒焦躁,认真练习。”
玄武真人又道:“我玄武创派二百八十余年,武道功法博大精深,每一招功法都是先辈呕心沥血,千锤百炼而成,如若不潜心修炼,体悟三昧,是难以感受其中的厉害精妙。”
云阳真人说罢,挥挥衣袖凌空甩出一指,击在数丈外的岩石上,瞬间“砰”声作响,那岩石蹦碎炸裂,泛起一股白烟粉尘。云阳真人道:“这是十三式,我运用了真气!”
接着,云阳真人闭目微微摇首,单手扣双指,凌空划了个圈,只见数片竹叶飞了起来。云阳真人一甩手,那些竹叶瞬息间像有了生命,颤悠抖动起来,云阳真人手往前一指,竹叶像箭雨一般射了出去,全部打在数丈外的一片竹杆上,只见数根竹竿纷纷炸裂,发出“吱亚”的破裂声,眼前一大片矗立天空的竹林全部缓悠悠的倒将下来。
聂寒看的惊奇,不知觉间瞪大了眼睛。心想,早就听说几位真人进入飞仙境,想不到这飞仙境,竟能如此厉害。我当真是想也不敢想。
云阳真人道:“这是运用罡力!使的是第五式。”
云阳真人又道:“天下武功分为三层境界:形劲、真气、罡力。,知形劲而用真气,熟罡念而孕气生。是以形劲为外强,真气为内功,罡念为神力。神力至极则脱胎换骨,着塑真身,而入仙境。”
突然,云阳真人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挂怀师兄弟们的眼光,练武之人,首先求强身健体,毕竟你两脉残缺,只能操练形劲,自娱尚可,想要问道入境、登峰造极却是终生无望。武道讲究机缘,机缘不到强求不得。倒不如开开心心过好自己。”
这几句话虽是悉心安抚,却尖如针刺般扎在聂寒心上,一下子身子冰凉了下来。正当聂寒心中一片茫然之际,一个声音从溪水边传来,聂寒转头一看却是石敢当,原来刚才云阳真人一掌击碎岩石,将他吵醒过来。
云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