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冷风萧萧。
诺亚漫无目的地走着,双眼无神,被石头绊倒了也不吱声,面无表情站起来继续走,皑皑积雪中,深浅不一,诺亚时而深一脚浅一脚,身影萧索寂寥。
天冷,诺亚的心更冷。
漫天大雪似一片片落在他心间。
忽而他又像成了一个疯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笑是因为想到了和雅兰在一起的开心往事,这时他眼前的一草一木一石,在他眼中都成了雅兰的模样,他冲着青草傻笑、冲着灌木傻笑、冲着石头傻笑;哭是因为脑海中浮现了刚才的一幕,雅兰拉着那少年的手,在雪中曼舞的唯美画面,如刀子一般割着他的心。
这时他眼前的一草一木一石,又都变作了那少年的模样。
诺亚就这么走了一天一夜。
要不是阿克斯把他找回来,指不定他走到何时何地。
娜沙给诺亚煲了汤,阿克斯给诺亚做了饭,可诺亚一口汤没喝,一口饭没吃,只是呆坐着,娜沙将盛好的汤搁在他面前时,诺亚就表情麻木地盯着汤看,仿佛在看里面的倒影,阿克斯将饭给他端上来时,他同样一言不发地盯着看。
“阿克斯,发生了什么事?”娜沙小声道。
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阿克斯消息灵通,早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于是轻声细语地给娜沙解释了一遍。
娜沙听完一阵唏嘘。
她想安慰诺亚,可不知如何开口。
三人就这么呆坐着。
夜幕降临,温度下降时,阿克斯找出一身棉衣给诺亚披上,饭菜凉了时,娜沙去给诺亚热一下,阿克斯和娜沙围坐在诺亚身边,一会儿给他添衣取暖,一会儿给他温汤热饭,诺亚表面上一脸平静,倒是娜沙和阿克斯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就这么,诺亚又呆坐了一天。
这一天中午,诺亚终于张口吃饭了,把娜沙和阿克斯激动得不行,可诺亚吃了没几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往下流。
“怎么办?雅兰她不要我了,雅兰跟别人在一块了,怎么办?”满嘴是饭的诺亚声音含糊不清。
简单的一句话,诺亚重复了上百遍。
“你多想了,万一……”娜沙话没说完,就是被阿克斯打断,“诺亚,吃饭吃饭,多吃一点。”
然后他横了一眼娜沙:“别劝他,让他哭吧。”
他清楚娜沙方才要说什么:也许雅兰和那位少年的关系,并非是情侣,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娜沙肯定是要用这些话劝诺亚,可这可能吗?
两天了。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
若雅兰真和那位少年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她绝对会来找诺亚解释清楚,可雅兰至今未来。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雅兰移情别恋了,或许这个词不恰当,总之,人家雅兰不再喜欢他诺亚了。
“阿克斯,他们是怎么在一块的?”诺亚忽然问道。
阿克斯踌躇片刻道:“你真要听?”
诺亚重重点了下头。
“这件事要从四十天前说起。”
“四十天前。”
“对,就是你离开学院,去西里家族学习海妖魔法的那段日子。”阿克斯将收集到的信息,在脑海中汇总,“事情很狗血,差不多就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桥段,四十天前,雅兰的老师纳利乌魔皇带她外出试炼,中途偶遇了那位叫克莱德曼的少年,后来在一场意外中,克莱德曼从一众妖兽中救下了雅兰。”
“他救下了雅兰?”诺亚吃惊道。
“别小瞧他,他可比咱们厉害,克莱德曼已是一名天阶魔师……喂,你们怎么这副表情,真的,克莱德曼真的已是一名天阶魔师,他看起来年纪跟咱们差不多,但实际上比咱们大七岁,再加上他是他们家族精心培育的对象,二十多岁成为天阶魔师,很正常嘛,不过以他的资质,以后修炼起来……”
“他救下雅兰的事,是否是一个圈套?”诺亚从未如此偏见地怀疑一个人,“比方说,他也是为了攀上雅兰这一高枝,于是故意设计了一场意外,自己去扮演救美的英雄?”
阿克斯沉默。
“怎么了?”诺亚感觉不妙。
阿克斯叹息一声道:“虽然我也希望,那件事是假的,克莱德曼在欺骗雅兰的感情,但,真实情况是,克莱德曼在救雅兰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他为了救雅兰,身受重伤,更是在最后将一众妖兽引走,才使雅兰脱险,等到摆脱强大妖兽围困的纳利乌魔皇找到克莱德曼时,他正被数头啸月狼啃食,手和脚都被吃光了,人也快死了。”
说到这里,阿克斯叹息一声。
“接着往下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阿克斯接着讲道,“你想,一个人为了救她,不惜抛弃自己的生命,再加上雅兰亲眼所见,克莱德曼被数头啸月狼啃食的凄惨画面,她又怎么不心生感动,而这时克莱德曼又说了一句,让雅兰泪奔的话,算是彻底捕获了雅兰的芳心。”
“什么话?”
“当时奄奄一息的克莱德曼在看到雅兰时,惊喜地说:太好了,你没事。”
六个字,朴实无华,但对雅兰内心的冲击是无法言喻的,克莱德曼都快要被妖兽吃掉了,却还在想着她,雅兰失控地抱着鲜血淋漓的克莱德曼痛苦起来。
“太好了,你没事?哼,油嘴滑舌!”娜沙明显是在偏袒诺亚。
“不,娜沙,你错了……”阿克斯看了眼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