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寅末卯初之时,一条黑帆快船缓缓驶近良山镇,于码头外两里处落帆停船,一条黑影鱼跃入水,向镇北游去。快船上仍留有二人,片刻后聚坐船头,就着几个粗碗下筷吃酒,间有低声细语。半个时辰后,镇北中心突然犬吠一片,几息后只见一只穿云箭穿空炸响,在镇中上方炸开个红色烟花。“扎手了!扯呼!”,黑帆船头二人惊呼一声,将各自手中粗瓷酒碗一扔,起身就要操船回转。“噗”、“噗”、“噗”,七八只吹箭从四面水中射来,尽中各该二人身躯,二人在船面踉跄了几步,“噗通”、“噗通”分别栽倒。“吹箭有毒!”,其中一个人闷声怒叫,从怀中掏出几包药粉,胡乱倒进口中。水中浮出十几个脑袋,人人口衔尺长竹管,原来此地早有埋伏,皆身藏水中以竹管换气,夜色深深,来船不查中伏。水中众人呼喝间攀爬上黑帆快船,四五个围住一个,七八只大手顷刻间把中毒之人从头扫到脚,发髻散开,摘掉下颚,分筋错骨,衣衫尽去,就连兜档都一把扯开扔在一边。张洋身边簇拥三四人,个个筋骨张扬,乘一条快船驶来,与黑帆快船一交错,对面几人齐齐抱拳,当中一玄衣人朗声说到“贼子二人尽擒,搜检已毕,请公子示下”。张洋船上两人当即上前,各使钩镰兜向黑帆船帮,将两船并住停稳。张洋携众护卫跳帮而过,至黑帆快船上,对着五花大绑的两个肉粽子说“水寨何处,徐善才何在!点头带路者活,吾只留一人,三息之内汝等自决!”言罢,眼光向左右一扫,“唰”、“唰”,两个水匪脖子上架上了两把快刀。
两个水匪躺在地上互看了几眼,各自别过头去,三息过后,没人点头,两个水匪都安安静静的闭目不动。张洋见此不由哂笑,说到“三息已过,既然都是硬汉子,今日让你们如意”,说完,向先前答话的玄衣人微一点头,道“古护卫辛苦”。张古抱拳一礼,转身让人取来两个大木桶。两水匪被人倒立架住,脑袋扎入水桶,过了一炷香,张古用刀背在两水匪背后“啪”“啪”各是一抽,拍出两个紫红的血印,随即挥手,水匪被拉出水桶。“噗……咳咳咳……噗噗”,两个水匪连喷带咳,涕泪交加。原来张古拿来的木桶里装满了陈醋,水匪浸在其中拼命憋气快到尽头之时,突然背后痛击,顿时将许多陈醋吸到肺中,自然肺如针扎鼠咬,涕泪齐流,口鼻齐喷。气还没喘匀,水匪发现又进了醋桶,不一会一刀血印,再次涕泪交加,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如此再三,两个水匪生不如死,一出醋桶,不顾咳的要死要活,只管点头不绝。张洋笑道“现在能带路了,肯带路了?”两人点头如鸡啄。张洋笑着摇摇头说“不够,给两位好汉上酒”。两个水匪看见原来的醋桶中又加入了三分之一的烈酒,顿时浑身哆嗦抽抽不停。如此再来了三番,两个水匪折磨的几乎昏厥,屎尿齐出,瘫倒在船上如出水大虾,只一抽一抽的。张洋让人松绑,按上下颚,问道“徐善才何在?”,两个水匪吭吭咳着开始了抢答。原来是徐员外在码头送行时清场,引起了水匪眼线的注意,飞鸽传报,引发祸端。张洋弃船后徐善才被掳去匪巢,匪巢在黑水泊,为金山城北俪江支流所属,有蛛网水道与金山湖连通,水情复杂,大船不得入,小船常迷路,匪帮共三十余人,都是积年悍匪,十分狡猾,闻风聚散不定,尤善隐形匿踪,金山府几次围剿未果。这次出手,本以为张洋已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撞入天罗地网。
“公子,穆巡检长来了”,张古在张洋身后轻声禀报。张洋回头一看,果然。两人见面几句交待清各自情况,原来穆巡检长所拿之人甚是机警,发现情况不对反身便退,两厢交手,贼子出手狠辣,巡检所一死一伤,贼人也受创多处,重伤而亡,所幸张洋处终有所得。两人一合计,决定即刻合兵一处,穆巡检长以巡检所名义出具征调函,张洋带府中护卫好手三十余人,同时借调徐府近五十名护卫好手,齐出黑水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