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人满为患,父亲把他推出去招待各路叔叔伯伯、大姨大妈。这些人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平时很少会接触沈家子女。他们都是跟沈老爷子单独对话的。老爸什么意思,沈炎明白,其他兄弟姐妹也明白。
得,老爸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虽然在长辈们中间周旋,沈炎的目光总是追寻着那一抹清冷的身影。数次,他们的目光相隔远远的撞在一起,廖晓晟会很蹩脚的故作不见。沈炎愈发觉得这人可爱。
走神溜号儿的廖晓晟撞了桌子,扯动伤口疼的直咧嘴。一旁的苏洁看到了,凑上去扶了一把,“你行不行啊?要不回去吧,反正数据已经到手了,你回去休息养伤。”
廖晓晟摇摇头,脱离了苏洁的搀扶,说:“我回去也不放心。”
这人死倔!苏洁无奈地撇撇嘴,拉着他朝休息室走,边走边说:“别装了,手都冰凉了还硬撑。不回去也行,去屋里坐会儿。这地儿太乱,小心又撞到了。”
苏洁的话音还没落地儿,忽然从侧方伸出来一只手,蛮横地从她手里接过了廖晓晟。苏洁扭头一瞧,呦,这不是沈家老六吗。
沈炎非常礼貌且客气地对苏洁笑了笑,“我找廖法医有点事,借用一会儿。”言罢,不由分说地带着廖晓晟上了楼。
廖晓晟当真以为沈炎找自己有事,一路上也没问他,也没挣扎。等沈炎打开楼上的一个客房,关好了门,才说:“这里安静,你躺会儿。”
廖晓晟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他随意地靠在墙上,问道:“找我什么事?”
“躺着。”
“这几天我躺够了,说吧,什么事?”
沈炎的表情有些愠怒,坦白说:“你拆线了吗?医生根本没同意你出来,是不是?”
廖晓晟闻言一愣,随即别别扭扭地转过头,嘀咕着:“我好了。”
好了?你骗傻小子呢?
越看倔强的廖晓晟越是来气,沈炎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外衣,手指灵活地拉下了拉链。廖晓晟一惊,急忙推开他后退几步。沈炎的手粘的很紧,廖晓晟退的仓促,一不留神仰躺在了c上。
沈炎没打算就此停下来,单膝跪在c上,扯开廖晓晟的外衣,掀起毛衫和衬衣。一眼看到,贴服在伤口上的纱布露出丝丝血红。
沈炎的眉头蹙了起来。
“起来。”廖晓晟冷着脸,低声喝道。
沈炎的手摸到纱布上,指腹沾了些血迹。他让廖晓晟自己看,“看见了吗?你还在流血。这样算好了吗?”
“这点血不算什么,你让开,我要起来。”
沈炎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按住了廖晓晟的双肩,“廖法医,你还有没有一点自觉性?”
显然,廖晓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对方的态度让沈炎觉得恼火!上一次见面,他们还谈得很愉快,这一次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对自己冷眼相待了。可看到廖晓晟的脸色,看到纱布上的血迹,沈炎找不到可以训斥这人的言辞。
手,不自觉地抹上了廖晓晟无血色的唇,轻轻按了下去。在廖晓晟愕然的时候,手指缓缓下滑,擦过喉咙,一路滑落在心脏部位上。
你有几条命,可以这样胡来?
啪的一声!缓过神来的廖晓晟打开压在心脏的手掌,大力推开了沈炎,站起身。
很尴尬,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
廖晓晟走到房间门口,要开门的瞬间被沈炎抓住了手臂。廖晓晟没有回头,只是说:“我会照顾好自己,大家都在下面,我不能留下。好意,谢了。”
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冷言冷语。态度,却是将刚刚走近一些的沈炎推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沈炎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像是打碎的百味瓶,不是个滋味。
到底在纠结什么呢?为他,还是为他的秘密?沈炎心烦意乱,在房间里抽了几根烟,被电话催了几次,才懒洋洋下楼去。
这会儿,一科的人已经准备离开。廖晓晟想一同跟着去,被公孙锦婉拒。沈炎长长地吁了口气,提起来的心也放回了原处。
老七跟着一科的人离开了,廖晓晟和蒋兵收拾了东西,也要回去。蒋兵说:“我先送你回特研所那边。”
廖晓晟摇摇头,“我自己回去。”
帮着收拾完东西,廖晓晟走到马路上叫计程车。正是这时候,沈炎开车停在他面前。
放下车窗,如若无事地笑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面对沈炎的若无其事,廖晓晟还是有些防备。沈炎只好说:“我要去见小飒,老爸交给我的任务。所以,咱俩顺路。”
闻言,廖晓晟犹豫了片刻,慢吞吞地上了沈炎的车。
早在看到廖晓晟站在马路上那会儿,沈炎就把副驾驶座位放的低了些,让受伤的人坐得更加舒服。
车子开动起来,速度慢的让人心焦。
“可以快一点吗?”廖晓晟问道:“我还要回去做检查。”
“难得啊,你居然知道自己是个伤员。”
沈炎的冷嘲热讽并没有让廖晓晟反唇相讥,他只是斜了一眼沈炎,扭头去看车外的风景。
沈炎懊恼地咂咂舌,“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你逞强,很不爽。其实,你怎么样关乎我什么事?我是多余,是多事,还有点多心。越想,沈炎越觉得闹心,心情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