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兰的举动令李方坤一愣,那股子冲动劲儿立马泄了大半,同时感觉到了手臂上、脖子上和脸上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竟然有血。
“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动你!”李方坤怒道。
“我就是不给你动!”朱金兰道。
“为什么?”李方坤问。
“为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我看到你就恶心!”朱金兰道。
“那你看到谁不恶心啊苏衡吗?要是苏衡动你的话,你肯定很愿意,很喜欢,是吧?”李方坤咬牙切齿道。
“那当然!”朱金兰冷笑,“苏衡怎么动我,我都乐意,就是你动我,我不乐意,恶心!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在娘家,就是夜夜做新娘,苏衡啊,是夜夜做新郎!咋啦?你生气了吧?你嫉妒了吧?你眼红了吧?你心里不是滋味了吧?……”
朱金兰只顾嘴巴痛快,没有注意到,李方坤额角的青筋已经暴跳,眼睛已经血红,随手抓起凳子上的一只茶碗,冲着朱金兰就扔了过去,正好砸在朱金兰的头上。
疼痛之下,朱金兰才看到李方坤那副像是要吃人的样子,慌忙夺门而出,跑到院子里时,感觉脸上像是有蚂蚁在爬,用手一摸,摸了一手血,回头见李方坤并未追出来,就指着屋里骂道:“李方坤,你有种,现在就出来打死我,你要是不打死我,我明天就去法院起诉,我要跟你离婚!”
“李方坤,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跟你一离婚,立马就嫁给苏衡,我保佑你,一辈子没老婆!”说完,朱金兰跑出家门,往河边跑去。
自从朱金兰被自己砸了一茶碗夺门而出,李方坤就后悔了,后悔管不住自己的手。他知道妻子朱金兰刚才的一番话,是故意气他的,未必是她的真心话,但他就是受不了。他知道自己至今还爱着朱金兰,爱她的同时,又恨她背叛自己。说起背叛,李方坤其实并没有妻子朱金兰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任何证据,他就是受不了有关妻子和苏衡的任何风言风语。妻子受伤跑到院子里后,他真想追出去,拉住妻子,向她赔礼道歉,甚至向她下跪,只要她能够原谅他刚才的过错,然后同意他带着她去包扎,然后两个人取得互谅,重修旧好。但在李方坤打算要追出来的时候,朱金兰最后的几句话,又把他打倒了,令他失去了勇气和信心。
朱金兰走后,李方坤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痛,越想越觉得自己够失败,忍不住再次借酒浇愁。喝了大半斤烧酒后,李方坤开始在屋里发酒疯,摔盆子砸碗,把妻子朱金兰没来得及拿走的衣服和物品扔得到处都是,时而痛哭失声,时而哈哈大笑,在屋里折腾够了,又去院子折腾。
雪梅回来时,正看到父亲李方坤在院子里追着小黄狗骂。雪梅正想进院子阻止父亲,却被邻居巧兰婶拉住了,巧兰婶告诉她,她娘被她爹打破了头,往河边跑去了,后来她不放心,跟到河边去,也没有看到她娘。
雪梅一听急了,顾不得管她爹,将柴门从里面锁上,跑到河边找她娘去了。雪梅顺着河边往下游找,边找边喊,还不断向河边打渔的打听,一直找到下游五六里外的蟹家村,嗓子都喊哑了,也没看到她娘的影子。那时候的李雪梅,悲哀又绝望,甚至起了投河自尽的念头。正无助间,村后的四嫲嫲来找她了,告诉她,她娘可能回娘家了。听了四嫲嫲话,雪梅才暂时放下心来,得知裹着小脚的四嫲嫲是跑了五六里路来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她对四嫲嫲充满了感激。
后来,雪梅把四嫲嫲当成自己的嫲嫲孝敬,这是后话。
因为不放心父亲,李雪梅回到自家柴门口,将自行车停在一旁,将柴门打开一道缝隙,悄悄进入院里,再猫腰来到父亲睡房窗前,隔着玻璃往屋里看去,发现父亲竟然躺在炕上,似乎又睡着了。
“原来是自己多疑了。”李雪梅心道,继而一想,“可是,就算父亲今天不去寨北村,也难保他明天后天,以后都不去找苏衡算账,今天必须去求姑姑和姑父,让他们陪着父亲去跟母亲和姥姥姥爷好好谈谈,最好能让母亲回心转意。”想到这里,李雪梅偷偷溜出院子,骑上自行车,再度往姑姑家骑去。
躺在炕上的李方坤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苏衡,要是没有苏衡,自己这个原本美满的家庭,何至于变成这样?
“报仇!我要报仇!你朱金兰不是说我不像个男人吗?我这次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个男人!”李方坤甚至想,自己要是当着妻子的面把苏衡打败,那自己在妻子眼里就是强者,就是个真正的男人,妻子就不会再看不起自己了。同时,她就会看出,苏衡其实是个弱者,他才不像个男人,妻子也就不再看得起苏衡,转而重新开始喜欢自己,一家人就又可以美美满满过日子了。
想到这里,李方坤再也躺不住了,他要去教训苏衡,让妻子回心转意。
走出家门后,李方坤感觉到自己两手空空,想到毕竟是到人家地头上去,万一人家手里有着趁手的家伙,自己肯定吃亏,便扭头回到家中,从抽屉膛间角落里翻出一把**,装进裤袋里,然后出发去寨北村。
当李方坤到达寨北村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他没有去岳父家,而是直接去了苏衡家。当李方坤看到苏衡家大门锁着时,他便怀疑苏衡很可能跟妻子朱金兰在一起,这令他恨意顿生,怒冲脑门,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把**,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