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阿黛虽然担心,但是心里宽慰自己,孟昶德也算是常年走商的老江湖了,不至于就真的出了多大的事情。
现在见张九这幅样子,阿黛心里先怕了。
云姑说,张九这样子是让他媳妇儿给闹出来的,可阿黛知道,张九媳妇儿好歹曾是大家闺秀,一般不会做这乡野村妇形态的。
看来,孟昶德那边,真的是出大事了。
阿黛也顾不上支摊子什么的了,现在虽然还算早,但这个时候云吞面摊吃面的人最多。不是讲话的地方,阿黛干脆重新背起背篓来,对张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大哥,咱们去稻香楼那边说。”
张九也觉得这个事情需要跟阿黛好好讲,又知道稻香楼是阿黛姐夫开的酒楼,便二话不说答应了。他今天是专门来找阿黛说孟昶德的事情的,再加上去洛城几天时间并没有捕蛇,所以张九今天并没有拎着他的蛇袋。
见阿黛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虬须大汉,阿墨吓了一跳,以为阿黛惹上什么人了。立马使了个眼色给小伙计,让小伙计去找温大海,自己迎了出来。
阿黛和张九的脸色都挺不好看的,阿墨更是心惊胆战,难道两人之间的矛盾,给钱都不能善了了?
阿黛冲着阿墨苦涩的笑了笑:“阿姐,我和张大哥去楼上谈点事情,你不用管我们。”
阿墨听阿黛说过好几回张九。知道张九的为人,当下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阿黛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呢。待会儿再跟你细说。”
说完就带着张九上楼去了。阿墨也没好拦着,自然也不好跟上去。但想着,张九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跟一个小姑娘家的打起来吧,便安了心在楼下等着。
楼上也是吃饭的地方,跟一楼大堂不同的是,二楼临街的一半摆了几张桌子。跟楼下一样是随便坐的,另一半则隔成了几间包房。相当于阿黛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包厢了。
这个时辰,来吃饭喝酒的人都没有,阿黛跟张九也不费那个劲去包厢了,直接就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阿黛张嘴就问:“光是找不到人。张大哥和嫂子也不至于着急上火成这个样子吧?”
张九点点头,道:“我到洛城,不仅把我那小舅子平日里跟他姐姐说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沈老板,我也求人引见了一下。生意上的小事情沈老板并不管的,我找上门了,他才叫人把他胭脂铺的总管事给叫了来。”
阿黛一边听一边点头,她以前也听孟昶德说过,沈老板很有钱。产业也挺多的,胭脂铺只是他随便玩玩的小玩意儿。
张九接着道:“那总管事听见沈老板问孟昶德,倒表现得很气恼的样子。说孟昶德之前拿了钱就离开了,说是赶回白石镇拿货。可那边交货的时间早到了,孟昶德却是音信全无。”
“总管事说,以为孟昶德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不靠谱的。”
阿黛插嘴道:“也就是说,孟老板在洛城见到总管事的时候还没有出什么事情。在那之后却消失不见了?”
张九摇头:“不,听了总管事的话。我又打听了我那小舅子平时走商的路线,沿着这一条路一路寻回来的。这条路是我那小舅子走惯了的,早就跟路上的人家混了个眼熟。我一家一家的问,一开始大家还都说见过人,没有什么异样。”
阿黛皱了皱眉:“那什么时候开始说没见人了的?”
张九摇头:“一直到一半路的时候,不是我那小舅子不见了,是所有人家都不见了!”
“啊?”阿黛吓了一跳,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张九解释道:“不是后面没有人见过阿德了,而是后面我没有找到可以问的人了。后半条路,直到县城,茶棚子、打猎的、种地的,等等等等,都不见了。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所有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阿黛抽了抽嘴角,心想,难不成都穿越了?这个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但是,阿黛觉得有些不对劲:“张大哥,你报官了没有?”
张九摇头:“没法报官,过了半天,大家又都回来了,说是有个亲戚娶媳妇,大家吃酒去了。”
阿黛糊涂了:“大家都回来了,那孟老板呢?”
张九叹了口气:“没有,因为那些人吃酒去了,所以都没见过阿德,所以我也不知道阿德具体是在哪里消失的。”
阿黛觉得有些魔怔了,太平盛世,孟昶德走商的那条路据说是很安全的,他自己也经验丰富,结果就这么凭空消失,很不科学的。那后半条路的人家互为亲戚,这也很不科学,更别说这些人还一起去吃酒了。
阿黛还是有些不理解:“就算是那些人回来了,也可以去报官的啊,孟老板这算是失踪了。”
张九摇头:“谁能证明人失踪了?”
阿黛一愣:“我们不都能证明吗?”
张九又问:“那我该去哪个县的公堂击鼓报案?”
这下阿黛也犯了难,孟昶德失踪的地方不明确,就算是她们能证明人失踪了,那也得有官府受理了案件才行。也难怪,张九和他媳妇儿着急成这样了。
张九叹了口气,道:“我今天来,就是把这件事跟你说清楚,阿德那边该你多少钱,由我这个当姐夫的补上。我也知道你们是签了契书的,只是,这契书,从现在开始,只能毁了。至于找到阿德后,你们还要不要合作,那是你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