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子声音里带着讥诮,“这似乎是你李家江山吧?”
你李家人主动挑事不心疼,还要我道门中人来体恤?
丰王道:“正是李家内务事,还请外人不要插手。”
道真子声音飘渺又漠然,“何必狡辩。与我道门逆道者勾连在一起,早非你李家事。”说着,江面上便起了风。隆冬季节,却是暖如春风熏人醉的风。
丰王的脸色却变了。
同一时间,天策书院的北岭、拢翠山和竹海中,申王、霍王、英王、黄王四位先天宗师分别被郑王、肃王、宿王、杜王四位先天截住,双方对峙剑拔弩张,却都顾忌着什么,没有大打出手,只是锁定对方气机,寻找那一瞬间的机会。
当两箭一雷破空而出时,申王四王的脸色都变了,但他们此时人被牵制着,无法救援。
……
控鹤府令李祉已经迎着那枝神符箭冲了出去,同时凝聚全身真气击出了一掌……但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击断、挡住这一箭。
毕竟,这是可以灭杀先天的神符箭。
而他晋阶先天的时间不到十年,论实力,距先天中的强者还差得远,不足以抵抗一枝能灭杀先天的神符箭。
但申王他们一直没有出现,而道门的道真子也没有出现——想必是被人截住了。
如今,只能靠他自己了。
这一枝箭,通过符纹撕裂了空间,从空洞中穿行,当它出现时,旁的人只看见一道白色的气流,而李祉那一拳击在白色的气流上,那气流爆开来,仿佛是一个虚空界爆炸的力量,李祉身子瞬间被炸裂开,那枝箭完全无法阻挡的,射向皇帝的心口,而爆炸的气浪也卷向皇帝。
“陛下!”百官的惊呼卡在嗓子里。
一个铜钵突然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高速旋转,只见一道黄铜色的光影。
便听一声沉闷的巨响,祭坛下所有人的口鼻都震出鲜血来。
一道红色的袈裟如幕帐,将碎钵和碎箭以及爆炸的气浪一并卷走。跟着一道人影落在祭台下,头颅光光九颗戒疤,姜黄色的僧袍已经碎裂,露出血肉模糊的胸膛,而他面相狰恶,看起来不像一位先天级的高僧,倒似一位强盗恶棍。
空中一道声音传出,听不出男女年龄,只听得出愤怒和冷诮,“佛门是要插手世俗事吗?”
百官眼色有些晦暗不明。
祭台上的皇帝仿佛丝毫没有受到生死一瞬的影响,双足依然稳稳的立在祭桌前,持香虔诚的颂祝,声音带着韵律,沉稳而安定人心。
那僧人抬头向虚空哼一声,“苍空之眷,已非世俗。”说着神色转为肃穆,合什向祭台上的皇帝行了一礼。
十几里外,一位持弓的玄衣人口喷鲜血倒了下去。顷刻,便有一道人影掠来,带走了他。
……
甘露殿内,阁主看着天空说道:“我说,一切雷法皆是虚妄。”
随着她一言出,皇城上空轰隆隆声响不绝的炸雷忽然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与此同时,长安城北的渭水上,一艘巨舫矗立在河中间,甲板上正行引雷术的道人突然口喷鲜血,仰面栽倒。
而那枝射向太上皇手中九旒冠的神符箭……的前面,突然裂开了一道缝,一个绚丽如花的世界出现,那枝箭便射入了花的世界中。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跃入花的世界,背上大剑劈出,斩向那枝陷入了领域的神符箭。
在花行知的领域里,他就是主宰,可以发挥倍增的力量,而被他的神魂允许进入的澹台熊,便拥有了相当于主宰的力量。相应的,敌对者陷入领域中,力量就会被成倍的限制。那枝神符箭陷入花行知的领域中,沟通天地元气的渠道就被截断了,不能再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但是,如果没有澹台熊及时出剑,花行知也会被那神符箭激发出的力量崩毁领域,落得神魂消陨。
所以,圜丘祭台上的那位僧人先后掷出铜钵、袈裟,这是构造的两个虚空界,被神符箭的力量崩毁后只会损失他的一部分神识,纵然受伤不轻,但不伤根本,若不是李祉先舍身全力一挡,他构造两个虚空小界也未必挡得住神符箭激发的力量。而这边用整个元神构造领域的花行知也伤得不轻,吐出两口血就神色萎靡了,估计要养好几个月才能养得回来。
因为那枝神符箭射出花行知的领域中,太上皇的加冠丝毫没受到影响。随着圜丘那边皇帝的颂祝声落,九旒冠也稳稳的戴在李毓祯的头上。
这一瞬,天地元气浩荡,整座长安城上,只见云气飞舞,渐渐汇成一条巨大的青色云龙。云龙过处,长安城内着火的宅屋上方突然落下了瓢泼大雨,顷刻就浇灭了火。周围救火的人们和被救出的百姓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高呼“云龙显灵了!”“云龙显灵了!”
便见那条青色云龙往皇城上空飞去。
无数的气运和功德念力,磅礴浩荡,此时通过九旒冠,不停灌进李毓祯的紫府中;而亿万百姓的祈福念力,则直接汇入李毓祯的元神中……
当萧琰的神念点亮自己紫府星空中的青龙,便如一道桥梁,贯通了李毓祯困在虚空小界的元神和失去了元神的紫府,已经如拳头般大小的火焰元神如同灌入了火山喷发的岩浆,奔涌的磅礴力量推动元神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