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祭持续了一整天,或许实在是累了,等王离到家,张伢子已经在马车上睡着。
程立抱着张伢子进入王府,迎上来的思北诧异的看了程立怀中幼童一眼,才说道“主上请小公子去书房”
正好,张伢子的事需要跟阿爷说明一番,王离便带着程立和张伢子径直往书房而去。
书房油灯被亮,燃烧着的动物油脂,即便添加了香料,依然散发着并不让人舒服的气味。
书房之中除了王翦,还有另一人那人面容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消瘦,身上穿着白色深衣,与王翦隔着案桌相对而坐。
王离进来之前,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王离一进门,那人便停止了话语,将目光投向王离。
“此子就就是王公之之孙”那人说。
王翦了头,说道“正是,往后还需先生悉心教导才是。”
“吾吾乃口吃吃之人,唯恐恐误人子弟,武武成候还需三思。”
“先生胸怀天下,何必妄自菲薄有心为江山社稷出力,为何没信心教导一幼子”
王翦对王离招了招手,等王离走近之后,指着对面之人道“这就是你指明要的韩非先生,还不见礼”
王离闻言,当即叩拜道“小子王离,见过先生”
“不不必多礼,吾之口疾你也看到了,以后还还需你自己多多努力才是。”
韩非示意王离起身,随后抬眼打量起眼前的王离。
至始至终,他都不明白,为何一孺子指名道姓要他当先生一个五岁孩童,能明白些许对错以是幸事,如何能分辨学问之深浅
在他看来,此事多半出自王翦的注意,借由王离之名,救下他这将死之人。
可是,转头一想,他与王翦素无瓜葛,这武成候又为何要救他
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
“听说你今天遇到了一头凶悍异常的猛虎,可真有其事”
王翦并不在乎韩非的想法,相比而言,他在乎自己的孙儿,等两人见过礼之后,他便不再理会韩非,而是问起王离今日之行。
“启禀武成候,属下有事禀报”
程立将张伢子放在木地板上,单膝跪地说道。
“何事”王翦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又笑着问。
“启禀武成候。”程立抱拳说道“今日吴然被猛虎所伤,不但胸骨断了好几根,胸前是流血不止,眼看吴然就要死去,小公子居然找来一味神药,喂吴然吃下一些,又用其汁液涂抹伤口,片刻之后,伤口便止血,那吴然也因此捡一条命”
“有这等事”王翦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后目光投向王离。
王离无奈的挠挠头,说道“孙儿也只是看那吴然小命不保,胡乱作为,他能捡一条命,只能说那吴然命大”
“你是如何知道那药能救人的”王翦问。
“启禀阿爷”王离定了定神,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早就想好的托词,眼珠一转说道“此事还要从两只仓鼠说起”
“两只仓鼠”王翦闻言笑了笑,说道“究竟怎么事,说来听听。”
王离跪坐在王翦身侧,用稚嫩的童音缓缓说道“秋日丰收之时,孙儿好奇,跟着管家去看那丰收场面,想看看农夫是如何收获粮食的。
响午歇息之时,在王家粮仓之中,孙儿无意之间看见两只仓鼠。
不知为何,那两只仓鼠不去偷吃刚刚收获的鲜粮食,而是厮打在一起,战况颇为激烈,近乎搏命后,其中一只打败了另外一只,战败的那只身上多处伤痕,看起来伤势极重。
孙儿本以为那只仓鼠会死去,谁知,它拖着重伤身躯,慢慢爬出了仓库,爬进了路边的草堆之中,孙儿一路跟着,看着它从地里刨挖出一块草茎吃下,没过多久,那只原本奄奄一息的仓鼠,居然又活了过来。
孙儿觉得颇为奇异,于是就记下了那草茎的模样。
今日孙儿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够救吴然一命。”
王翦听着王离描述的两支仓鼠,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他才哈哈一笑,说道“昔有丞相李斯见仓鼠而悟道理,今有我孙儿遇仓鼠搏斗寻见奇药,韩公,你觉得如何”
“仓鼠时时常危害,然,万物有有其道,常人只只见其害,君君子得道”韩非磕磕绊绊的说。
“是这个道理”王翦笑着将王离抱起,放在自己膝盖上,又指着熟睡中的张伢子问道“此子又是谁”
“启禀阿爷。”王离说“此子是孙儿路上遇见的,见其颇为机灵,便想收为书童,还望阿爷成全。”
“先生你自己选了,书童也自己去找,你就这么不放心你阿爷的眼光”王翦佯装生气,冷哼了一声道。
“孙儿原本是没想找的,只是临时起意”
骗人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很多时候,欺骗的不仅仅是别人,是自己。
面对世事的时候,解决的办法有无数种,欺骗只是其中之一,也是蠢的办法之一。
往往一个谎言说出口,之后需要用多个谎言才能将其漏洞堵住,而且还不能长久。
若是一个人能骗别人一辈子,那这样的行为就不能称之为“骗”,能骗人一辈子的,只有将原本说出的谎言变成现实,放有可能成功。
王离自觉将变成这个世界上大的骗子
他要骗的不仅仅是一些人,他要骗的将是整个大秦,整个时代
将来是否能成功的将谎言持续下去,王离心中没底,但这是他必然要走的道路,或是成功,或是身死,他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