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巡逻兵正朝我走来,我大步向着最中间的大帐走去,好歹我也做过十几年的男人,如今当个兵自是不在话下。
巡逻兵立在我身前,没有好气的问:“你,干什么的?”
我提了提食盒,躬身回话,“殿下着属下给宇国来的那位姑娘送夜宵,如今回来复命。”
那人摆摆手,“殿下正在休息,不用去打扰了。”
我点头告退,潜入夜色。
月黑风高,杀人越货。
子丑交界的时候,人最容易疲惫。
那一戳戳栅栏此刻已经东倒西歪,我顺势也往那帐口一歪,竟是毫不违和。
待巡逻兵走了,我便骨碌滚进了大帐,崇德帝正躺在床上,我走近一看,暗暗心惊。
此时的崇德帝形容枯槁,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缓缓睁开眼睛,瞧见是我,扬了扬嘴角,“你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抓起那一只少了一根小指的手,如今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背,道:“无妨,不过少吃几顿,等回去了,再补回来就好。”
我依着床边坐下,“皇上,你先在忍耐几日,等小七他们部署好了,便过来接您。”
他微微一笑,道了声好,接着道:“可有见到你的爹娘?”
我安慰一笑,“听说已经送往孟都了,我过几日便去寻他们。”
寅时过半,我才回到自己的营帐,兵哥哥提着水桶离开,每日卯时,他们要点卯练兵,我便躺回床上继续装等人垂帘的小娘子。
刚刚在崇德帝的帐子里,我见他精神还算不错,便将心中的疑惑一并问了。
他也没有对我过多隐瞒,大都直言不讳。
娘亲的身份,他知道,娘亲先前却是不知他知道,经过此事娘亲才知道他知道了,如此,便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崇德帝与爹娘定下婚约,自是有私心,却也说过,要看我们的意见,坚决不强求,他这只老狐狸与宇龙锦这只小狐狸合起伙来算计我让我对宇龙锦动情,即便知道他们的计谋,我也会心甘情愿,此等心思何其歹毒。
至于此番为何他要拉着爹娘以身犯险,还要归功于娘亲的能掐会算。
崇德帝要视察地形,以计划用奇治险,却到娘亲那掐指一算,此番甚为凶险,崇德帝知宇国定有一个了不起的内奸,打算将计就计,便又让娘亲补了一挂,此番虽为凶险,却是到最后,终能逢凶化吉。只是,时间越远,掐算的细节便越模糊,因此,也不知是如何的经过,崇德帝却坚持要走着一遭,才有今日这个境地。
他道:“我就知道,此番能助朕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便是忧儿。”
这高帽戴的虽说颇得我心,却是让我雪记七八兄弟担着风险,心中便对崇德帝多有怨怼,不怎么开怀。
转眼,三日已过,三日不曾见面的巫马千染又来到帐前,喂我吃了一颗糖丸,原来这糖丸是有疗程的。
我心中的暗暗后悔,这几日,我都不曾下床走动,会不会演的有些过?早知道,就应该下来挪一挪,也好显示药效有所减缓啊,哎,经验浅薄啊。
果然,巫马千染看着我笑:“美人,怎么不出去走走?”
我干哈哈一笑:“整个军营都是男人,我一个女子多有不便,多有不便。”
“本殿记得从前你可是扮过男装,此刻怎么反而不自在了?”
他捏了我的揉夷,慢慢摩挲,我顿感一阵恶寒,却也不好抽手,只假装咳了咳,顺其自然的用手掩了唇,道“雪儿的身份……今日不同往日,自然是要懂得避嫌的。”
他巴巴嘴,点点头,“本殿的太子妃是不能让那些粗鲁的熊蛋子给瞧了去,哈哈哈。”
我学着将舞的样子递一个嗔怪的眼神,柔声问道:“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孟都?”
我自认为这个回字,用的神妙。
他果真得意,“雪儿莫急,明日便可有结果。待本殿再夺三城,便班师回朝,与你成婚。”
“殿下可是有了什么妙计?”
“这妙计自是……”他话说道一半,用怀疑的眼神瞧着我,很是犀利。
我一甩粉嫩的水袖,嗔怒异常:“我如今被殿下喂了药,囚禁于此,却是听不得殿下半句真言,竞还生生戏称要人家做什么太子妃!殿下若是此时还不信任我,不如直接砍了我的头,也免得我在这污了殿下的眼。”
巫马千染搬起我的肩,我扭了一扭便任其扶着,他道:“雪儿莫气,本殿并不是不信你,只是你来此之前,将雪记的悉数财产均给了宇国军队,才让我孟军陷入苦战,给你喂药,也是为了安抚我孟国的军心而已。”
他连这个都知道了,看来那个潜伏在宇国的内鬼官衔不小啊。
“真的?”
他点点头,我便显出几分悔意:“当初宇龙锦曾用家中的兄弟做要挟,我也是不得不为之,谁知竟给殿下制造了麻烦,我……”
他用手指堵住我的嘴,“好了,本殿都知道……既然,雪儿与我本殿心意相通,不如今夜我们……”
他说着竞要附身下来,霸王硬上弓?
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待我俩的肌肤将贴未贴之际,我一记手刀披向他的后颈,他便如死猪一般,压在我身上,我双脚一蹬,他便滚了下去,撞倒桌案上,弄不出小声响,我喊了一声:“殿下,你弄疼奴家了。”
营帐外的栅栏们便收回他们要近来的腿,太子的好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