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话。”太后隐忍着怒意道。
公冶端起身微垂着头。
太后把眼一瞧,冷落了他大半年,如今见他神采奕奕全然不似病中模样,仿佛俊美之中还多了几分英气,狐疑地问道:“端卿今日气色颇佳,想是隐疾治好了?”
公冶端心里一紧,面色作难:“回禀太后娘娘,臣的病症稍有好转,不过经常反复,并未痊愈。”
其实在与紫萸同房之前,他便吃了药恢复如初了,如此回答只是担心太后再让他去侍寝罢了。尽管尚未正式拜堂,但他早已将紫萸视为自己的妻子,又深爱着紫萸,丝毫不情愿再去接触太后。
太后闻言心下不悦,不明白为何这么久以来也不见他尽心求医,难道他不想早点好起来服侍自己左右?移居偏殿受了冷遇他难道没想过再争取一番?看他这般不急不躁的样子,莫非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她状似不经意地试探道:“端卿这发带何时买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公冶端神色镇定道:“上次回乡祭祖前在一个店铺挑选探亲礼物,看着颜色喜欢就顺便买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何足挂齿?”
“是吗?系在端卿头上都是很合适呢。”太后轻轻拉过他的手道,“端卿今夜跟我回寝殿吧!”
公冶不自觉地想抽出自己的手,但转念又强迫自己忍耐着,毕竟自己还只是太后的一个玩物而已,不能冲动鲁莽。
“谨遵懿旨。”公冶端口中应道,内心却万般抗拒着。
是夜,太后照例唤紫萸来给她准备香汤沐浴,紫萸在浴池中洒满花瓣,试了水温,禀道:“娘娘,香汤准备好了,奴婢替您宽衣。”
“哦,你先下去吧,这里有端卿伺候便可。”太后道。
端郎?他今晚要侍寝?紫萸闻言耳内一阵轰鸣,脸色微微变得有点惨白。但她不得不依言退下,在出寝宫时恰好遇到从里间走过来的公冶端,两人四目交汇,神色一时难言。
紫萸能觉察到公冶端眼中的无奈与羞愧,她快步离开了,不愿看到他为难的模样。心里憋闷着,一直到了殿外方才觉得能缓过气来了。
她此刻只觉得心里有如万虫啃噬一般难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被迫去陪伴取悦另一个女人,虽然他原本就受这个女人支配,但她的心仍旧痛得难以忍受。她这才知道,原来爱都是自私的,之前她还因为与公冶端相爱而觉得对不住太后,可现今她一点都不觉得有任何愧意,她只想把公冶端拉到自己身边,让他只属于自己,恨不得马上跟他飞出皇宫去。
在寝殿见到紫萸后,公冶端心里越发难受,总觉得自己是在做背叛紫萸的事。给太后宽衣时有些心不在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端卿在想什么?”太后见他动作僵硬地解了半天腰带还没解开,有点不满地问道。
公冶端回过神来:“太后息怒,臣身体不适,一时有点恍惚。”
“哪里不适?”太后盯着他问道。
“恐是隐疾复发了。”公冶端道。来之前他找了个借口回房去擦了点药粉,这会儿应是起疹子了。
“衣服脱了,哀家看看。”太后道。
公冶端咬了咬牙,卸下了衣袍。太后一看果然像是过敏似的,有点遗憾,随口问道:“要请太医来看看吗?”
“不必了,之前开的药膏还有,抹上一些慢慢会好的。只是臣深感惭愧,不能侍奉太后娘娘了。”公冶端心里舒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总该不会强迫自己了吧?
“既如此,哀家吩咐人去取那药膏,你先陪哀家沐浴。”太后道。
“唯。”公冶端淡淡地应声。
随后,太后命一名宫女去偏殿寻公冶端所说的药膏。沐浴后,她搂着公冶端的腰身道:“许久不见,端卿面对哀家却无半分喜意,莫非是在埋怨哀家冷落了你?”
“不敢,臣只是身体有恙,欢喜不起来。”公冶端道。
“那便好,哀家会让你欢喜起来的。”太后微微一笑,拉着他上了绣榻。
不一时,宫女拿来了药膏,太后问公冶端道:“不如哀家帮你?”
公冶端婉拒道:“岂敢玷污了娘娘的玉手?臣自己来。”
太后静静地看着他,烛光辉映下,只觉他美如冠玉胜三分,愈发得牵动她的心神,情不自禁地附身吻上了他的绛唇。
公冶端顿觉胸口一滞,直欲作呕,强自忍着不动,又怕太后生疑,遂把心一横,生硬地配合着她。
一番亲吻下来,太后已然动了火,然再一看公冶端,好似木头一般没有半点反应。太后只道是他身体不适的缘故,便微叹一声揽着他的脖子道:“先休息吧,等你以后好了,可要加倍补偿哀家。”
公冶端勉强点了点头,与太后相依躺下。只是他哪能睡得着?心里想的满满都是紫萸,想她是不是在为他侍寝之事而难过?肯定是的。他此时真想马上起身去找她,陪在她的身边好好安慰她。
太后也没有入睡,她本想与公冶端温存一晚,可现在只能浅尝不能尽兴,着实有些不快。但不知为何,她这次见到公冶端竟觉得他比之前更令人着迷了,若要让她再将他推开,也断然做不到。
各怀心事,这一夜,似乎无比漫长……
光阴飞逝,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初冬时节来临。日子看似平静,实则许多事情都在暗中悄然进行着。
这日,采芙来到庖厨问道:“夫人要的大枣备好了吗?”
“好了。”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