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瞧她状态十分萎靡,问道:“阿葵,你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想要做皇后?是看上了荣华富贵还是看上了陛下?”
言葵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
柳之便心下了然,嘴角抽了抽:“总不会是看上了桃心糕和荷叶?”
言葵眨眨眼。
柳之扶额:“罢了,管你看上什么,我是十三岁进的宫,两年时间摸爬滚打受了不少委屈才到了坤为殿掌事宫女的位置,在我看来,你这种姑娘,不适合留在这高墙之中。”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不同吗?”言葵拖着腮帮子,一脸求知相。
柳之叹了口气,难得放下警惕放下御前礼仪,能这么毫无顾忌的谈谈心。
“你还太天真,不知道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这世上真的鲜少能找到你这般无邪的姑娘,哪怕你是装的也罢,听不听得懂我也说了。”柳之突然郑重起来,“陛下是个好人,是个好皇帝,将来亦会是个好夫君,若是你真的倾心于陛下,纵使以后不得已而为之,也莫要伤了陛下的心,他幼年丧母,经历的远比我们想的要残酷。”
言葵愣了片刻,神色恍惚的低下头,看着地上如茵绿草。
……
午膳时,百里容归发现平日里对着佳肴美馔就欢的不得了的姑娘有点蔫,不,何止是有点蔫,都能把鸡骨头嚼碎吞肚里,分明是受了刺激了……
言葵心不在焉的草草吃了几口,借口去茅厕跑了,一个人跑到坤为殿后院发起呆来。
“她怎么了?”
长庆愣了片刻,发觉皇上在问他,忙答道:“言姑娘多半是有什么伤心事。”
百里容归皱眉:“顶着宫女的头衔,过着主子的生活,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长庆讪笑道:“陛下,奴才看言姑娘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地位名利的人,多半是有心事了。”
“心事?”百里容归冷哼一声,想到下午他的好皇叔就要带着名不见主来,莫非是与此事有关?
长庆默默叹了口气,想让陛下开窍,任重而道远啊……
言葵拿了一根狗尾巴草拨弄着地上两只蛐蛐,头上一片阴影撒下,她手停了下,抬起头。
“你若是闲的发慌,不如来给朕研墨。”
言葵撇撇嘴,低下头继续玩蛐蛐:“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磨墨。”
百里容归冷哼,坐在她身后的栏杆上,看着动不动就爱缩成一团的人儿。
言葵长长的叹了口气。
“何事烦忧?”
言葵转过身,站起来,靠在柱子上,神色有些犹豫不决的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那什么公主的事,如今我已经告诉你了,是不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百里容归眸子一冷:“你觉得朕在利用你?”
“不是吗……”言葵弱弱的回答。
“愚蠢至极!”百里容归站起来,看也不看她,径自离去。
言葵愣在原地,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
百里容归刚满腹愤怒的回到御书房,宫人来报,荀亲主已经到了坤为殿门口。
“臣参加陛下。”
“草民参加陛下,草民行动不便,故不能行大礼,望陛下恕罪。”
“无妨。”百里容归眯眼,他皇叔身旁,是一位一身黑袍的男子,面如冠玉,气质卓绝,只不过屈居于一架木质轮椅上。
主,姬未岚?”
“正是在下。”台下的人抬起头,一双眸子澄澈而明亮。
“长庆,退下。”
“喏。”
百里无洲看了眼皇帝,笑了笑:“臣府里还有些杂事,陛下,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叔自便。”百里容归起身,双手后背,在百里无洲离去后,走到姬未岚面前。
姬未岚皱了皱了眉头,依旧直视前方。
“言姑娘!陛下有要事不能见你诶言姑娘——”
“姬未岚!”长庆的声音戛然而止,眼见一个红衣小姑娘飞奔而来,直奔姬未岚。
姬未岚并未觉得意外,面色温柔的看着跑来的言葵。
“放肆!御书房你也敢闯,朕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百里容归脸色阴沉。
言葵瑟缩了一下,抬头看他。
“长庆,罚言葵殿前跪一个时辰。”
“喏,言姑娘……”长庆十分尴尬的拉着满脸懵的言葵退了出去。
姬未岚面色不太好看:“陛下,家妹年幼,且自小在山上长大,初次进宫,惊扰圣驾,望陛下恕罪。”
百里容归瞥了他一眼:“朕今日找你,是为了闽江之事,皇叔应该与你说过吧。”
见他避不谈言葵,姬未岚只能憋住:“王爷说过。”
素享世人美名,有收活鬼,炼死人之称,这闽江的妖物,你可有了解?”
“闽江一事,乃是有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