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让你母后担心了对吧?”
“是……对不起……”听朱颜提到母后,那小子的头压得更低了。
朱颜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别做傻事了!”
“好。”朱厚照咬了咬唇,纠结了片刻才艰难地鼓起勇气拉着朱颜的衣角,弱弱问道,“阿姨,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朱颜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成年版的他,不知怎的心脏一软,脸颊忽然开始阵阵发烫。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令她后来想起恨不得狠狠拍自己一巴掌的话:“我……我等你长大。”
“多大算长大?”原本精神萎靡的朱厚照顿时仿佛突然从黑白片切换到了全彩高清,一双眼睛猛然射出阵阵夺目的光芒。
“十八。”话已经说出口,朱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嘿嘿嘿嘿……”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朱厚照顿时仿佛得了金科玉律,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立刻一把抱住朱颜,兴奋地蹭了蹭,“我可没逼你啊,是你自己答应的,等我满十八你就从了我吧!”
“啊?”
朱厚照迅速转移了话题:“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
听到朱厚照说饿,朱颜立刻一秒钟进入家长模式:“我给你下碗面吧。番茄鸡蛋面还是咸菜肉丝面?”
“番茄鸡蛋面!”见朱颜中计,朱厚照笑得无比奸邪。
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朱厚照接过筷赘と入了朱颜怀里:“送给你!”
“这是什么?”
朱厚照没回答她,自顾自开始呼哧呼哧吸面条。
朱颜打开一看,顿时被里面那一片金灿灿闪瞎了眼球。这段时间她一直跟着王教授努力研究明史,里面的东西她还是认得的,那是一整套皇后衣冠。只在照片上看到过的凤冠,绣满了翟鸟的深青色翟衣,中单,蔽膝,玉佩,大带,绶,书上记载的一样不差,甚至连玉圭都有……
翟衣是皇后最隆重的那套礼服,只有在受册、谒庙、朝会的时候才能穿,虽然是青色的,但却是皇后的嫁衣。朱厚照莫名其妙把全套的皇后衣冠带过来,再考虑到他现在的年龄,朱颜悚然一惊。
她还没来得及问,朱厚照忽然得意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漂亮吧?嘿嘿嘿……我刚从礼部偷出来的!”
“偷……”朱颜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皇帝偷走了未来皇后的嫁衣,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朱厚照放下筷子,幽幽叹了口气,垂着眼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朱颜:“阿姨,我不喜欢姓夏的那个女人,你做我皇后好不好?”
朱颜原本就在纠结他后宫的问题,听到他这话第一反应竟然是高兴,然后才是哭笑不得:“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原本,我就对别的女人没什么兴趣,本来打算真的如同母后所说的那样温良端方就娶回宫贡着的,没想到……”朱厚照说到这里眉头忽然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我就是好奇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于是就偷溜出宫爬到墙头去偷看。结果刚好看到姓夏的那个女人拿滚烫的茶水泼婢女。什么良家子,蛇蝎心肠才对!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婢女凄厉的惨叫声。”
“是不是误会?”史料上对夏皇后的记载不多,但能够被选为皇后的,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泼妇才对啊!
“什么误会?我趴在墙头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应该有严重的强迫症,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婢女摆点心的位置不合她的心意。我就不明白了,她曾祖夏原吉明明是以善待侍婢而闻名的,到她这代怎么就好竹出歹笋了呢?”朱厚照皱着眉,一脸的厌恶,“还没成为皇后就已经这样了,将来还了得。我估计到死都忘不了那个女人小人得志的狰狞面孔。祖上定下皇后出自民间的规矩本意是皇后来自民间更能体恤百姓,如今倒好……”
“反正我不娶她!谁要娶,谁去娶!就算是形婚,至少也得找个自己不那么讨厌的对象对吧?”孩子气地抱怨了一阵后,他忽然走到朱颜身旁,拿起翟衣往朱颜身上比了比,“原本,在我眼里天下间配穿这身衣服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朱颜本来还想埋怨一下他偷嫁衣的幼稚举动,听到这句话,心顿时就软了,到嘴的话噎在那里,再也说不出口。
“我好不容易把它带来了,你难道不想试试?”说话间,朱厚照已经拿起那顶凤冠扣在了她的头上,扣完,还调整了一下位置,眯起眼睛挑起朱颜的下巴,坏笑着打量了一番。
“哎呦,真漂亮!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美人!跟朕走吧,回去做朕的皇后!”
朱厚照一脸坏笑地在那边扮纨绔,朱颜却定定地望着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真的可以吗?”历史真的可以改变吗?
“当然可以!走啊!先把衣服换上!我对母后说,爱上了天上仙女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对凡人动心。她答应我,只要我能够把你带回去,就让我娶你!快换衣服,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回去!”
不知道是被怎样一种情绪控制,朱颜竟然真的鬼使神差般换上了整套的衣服,像个傻瓜一样跟着他一起爬进了柜子。柜子不大,同时塞两个人显得有些局促,朱颜把那顶凤冠抱在了怀里,朱厚照则不客气地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喜欢我的!”那小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