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耀祖勉勉强强的躲过,饶是如此,还是有一道阴气穿过背脊,钻入体内,原本木然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痛苦之色。
他匆忙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个红衣厉鬼又紧跟了上来,无边的怨气正朝他层层涌来,要不是他功力不弱,早就被这红衣厉鬼给害了。
全耀祖恐惧担忧的同时,心中也有几分悔恨,怅惘,叹惜,要是他当年没有那么做,那还有现在的结果,而那个柔美温婉的娄慧心,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要不是那么做,娄慧心就要嫁给吕健那小子了,现在想起来,心中依然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和妒意,恨不得将吕健的尸身挖出来,再行鞭尸。
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那,红衣厉鬼挟卷着森寒的阴气迫骨而来,仿佛无数冰冷的钢针扎着他的骨骼,全耀祖惊醒过来,刚想加把力跳开,那股阴寒的怨念已经席卷过来,如同无形的匹练紧紧缠绕住他的四肢,一动也不能动了。
全耀祖大骇之下,想要挣扎着躲开,眼前红影一花,那个红衣厉鬼已经紧紧贴在他的面前,只有三寸的距离。
全耀祖惊怖莫名,冷汗一下子布满了全身,面前森寒幽恨的怨念封锁着他全身的经络骨骼,连咽口口水都不能了。
他久居南方,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寒冷,但现在森寒的阴气包裹着他全身,他在绝望惊骇之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如堕冰窖这个词估计就是说的这种感觉吧。
不,这种感觉要比如堕冰窖更可怕十倍,红衣厉鬼已经紧紧贴在他面前,两侧的黑色无风的鼓舞着,露出一张混沌的脸来,全耀祖想要大声喊些什么,可嗓子干哑无力,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红衣厉鬼浑身的怨气和阴气向外层层冲击着,压抑了整整七年的怨恨在此刻到达了最高层,它泛起一阵妖异的红光,脸上的混沌气也从额头往下慢慢散去。
鬼现首!
全耀祖再也不能反抗了,心中泛起绝望无力的感觉,同时隐隐觉得,这也许是自己的报应,要不是七年前的所作所为,怎么会有今天的结果?
“中央之土,其势巍然,上呼其容,下应其长。着!”一道清和平稳的道诀声音蓦然响起,穿过了层层的阴气,直达了全耀祖耳边。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上次在那处废弃的旧宅中,祝清生就用这种类似的道诀将自己打成重伤,现在听到,如何不能让他熟悉。
只听见“隆隆”的石头震动声响起,宛如大地在抖动一般,又听见“嗖嗖嗖”的连续破空声,红衣厉鬼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一下子从他面前闪过,不知闪到了哪里。
就在此时,一条由乱石沙土组成的“长蛇”迅速从他面前飘过,擦着他的身子,轰然一声,撞在岩壁上,顿时石块炸飞,烟土弥漫,狼狈的不成的样子。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祝清生拿着尺子出来了,想不到刚才要谋害的人,现在救了自己一命,全耀祖眼神复杂,穿过翻腾的土烟,看了过去。
祝清生紧紧握着白玉尺走来,随着他体内真力的流转,白玉尺也跟着闪耀起温润明亮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虽然现在与全耀祖暂时联手,祝清生也不敢和他靠的太近,离他三丈的地方站好,看见红衣厉鬼离他们足有十几丈远,显然是对祝清生的道诀有所忌惮,祝清生见此也稍微安了安心,对全耀祖喊道:“你还好吧?”
全耀祖没有答话,看了一眼正在远处静立的红衣厉鬼,他可不会认为红衣厉鬼被祝清生一吓,就此放弃不干,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我……”说到这里,祝清生犹豫起来,他本以为拿到白玉尺就好办了,可现在看来,拿到白玉尺只是多了几分自保的能力,并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而且他对白玉尺知道的甚少,估计发挥出来的威力不足十分之一,接下来要怎么做,就有些为难了。
“接下来,当然是拿起法器,降妖除魔了。”一道清和平正的声音蓦地凭空响起,只见一道炽红色的光影划过,一个人影稳稳落到了地上。
“师父!”祝清生惊喜的喊道,立马跑了过去。
司马元及慈爱的摸了摸祝清生的头发,想不到就这半晚,这小徒弟又吃了这么多苦,回头看见全耀祖就在身后,淡淡道:“王大人,好大的决心啊,竟会埋下这么多炸药。”
祝清生道:“师父,他不姓王,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连忙将刚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饶是司马元及经历丰富,半生闯荡,听完祝清生说的话,亦不由得泛起一丝震骇惊异的感觉,想不到这里的一切,都是由全耀祖七年前引发的,他眉毛一皱,叹道:“全大人,对错暂且不论,这么多年,你可对当初有丝毫的悔恨吗?”
全耀祖目中精光闪烁,当下立即说道:“悔恨?当初我被那老贼捉走时就不知道什么叫悔恨了。你若是想要了解这场七年纠纷的话,你就来吧。”
司马元及一叹:“执法断案,行刑处置,那是官府的事,我没法管,也没能力管,不过明辨是非黑白,分清对错正邪,我还是能办到的。全大人,问你一句,如果今晚我救了你,你能到官府投案自首,将这一切都说清楚吗?也还那无辜冤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全耀祖对司马元及十分忌惮,甚至在这个红衣厉鬼之上,虽然不会答应司马元及的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