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番日出日落,黄昏再次到来时,显现在两个姑娘眼中的是一座黑色的城池,城池中央悬着庄严肃重的‘廊州’二字。
城池查严,太史辛河虽事先给齐参修了书信,此时也未必能进的去。一来齐参虽然是特封典史被给予缉捕、监狱的权限,但依旧不是个高阶官;二来他未必有时间和精力前来。
如今正值严查之季,若缺少了通关证明,并不是件好事。
正在她停步思考策略时,一架簪缨宝盖绿色马车正从她身旁扬尘而过,看那样子虽不是王侯之相,但至少是乡绅亦或达官贵人,那样子行色匆匆,估计来头不小。
“小姐,走吧。”
青花瞧见太史辛河正抑步止行,圆溜溜的眼睛顺着太史辛河所望之处看过去,眼神稍稍停滞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提醒太史辛河该走了。
说罢青花从怀兜里掏出一个银色令牌,上面清晰地刻印着一个‘云’字,有了这块令牌,几乎在整个本国疆域都能通行无阻。
青花做事谨慎细心,路上未提及有这块令牌的事。
太史辛河暗道:宋子甄人倒是不怎么样,却有一个如此忠诚的丫鬟。
自从长安离开时,所有的行李都是丫头青花在负责,是以带着的衣服皆是女装锦袍或者裙子,青花伺候得精细至极,无可挑剔,太史辛河连逐走她的理由都没有。
“好。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着实累人,我跟你一块儿步行过去吧。”太史辛河轻道。
前面那架马车才刚到,她也刚好想瞧瞧轿中人真容,不过见城门士兵只稍稍翻阅入城证明便立马放行,绿色马车瞬时间消失在眼里,她倒是更加好奇这人是谁。
她今日着月牙凤尾罗裙,外披玲珑云丝披风,是青花给搭配的,整个人看起来华贵又不失典雅,再加上太史辛河本就是文弱女子模样,穿上这身更显风姿。
来到城门时那些兵卫们颇为女子的长相和气质竖起大拇指,她身边跟着的那个梳着双丫髺的青衣女孩也面容秀丽,一时让城门检查的个别士兵动起了歪心思。
心生恶念的那个士兵本想出手为难太史辛河和青花,却因为一个yín_dàng的笑容,被青花忽地一拳打烂了嘴,还碎了几颗牙齿。
疼得那人直嗷嗷喊痛。
太史辛河怎的也没想到,平时乖巧细心的青花动作竟然如此干净利落,不由得刮目相看一番。
青花冷冷亮出银牌,道:“我身旁的这位小姐是当今云王殿下的红颜知己,各位军爷好生记住,不要下次再见到又不认得了。”
“是是是……”刚被打掉牙的那人连忙应声认错,其他几人也纷纷拱手行礼,对眼前这位雍容的女子产生了几分敬畏。
“放行放行,那边的干嘛呢!”领头的军官对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蠢才们立即生恼,难道人人都想挨一拳?
“看来不能只靠一面来评定一个人。”太史辛河见了青花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感叹。
青花一笑露出两颗白白的虎牙,拾起令牌递给太史辛河,回答道:“殿下说了,对付恶人就要有恶人的手法。”
……
“你为何将令牌给我?”太史辛河不解,要给也不早点给。
青花:“殿下说小姐来了廊州之后必然有些时候不希望青花在一旁跟着,您一个人的时候如果遇到了危险,说不准这块令牌有用。”
他倒是‘有心’了,连这也能猜得准。
廊州不同于长安的那般繁华奢侈,虽然城中亦是人头攒动,通宵灯明,可毕竟非天子脚下,哪怕东疆及北疆的客商都要从此处经过,经济发展距离长安还是差了很大一截。
“驾!驾!”由远及近的抽鞭声以及清晰入耳的马蹄声让那些正在行路的人纷纷避往道路两侧,生怕那马惊了之后伤及旁人。
太史辛河却是觉得一阵熟悉感涌上来,她回头一看,骑马之人脸正眉锋,虽然他骑马速度快得不足以让人详细认清,但是单看那个骑马姿势就能知道,是齐参无疑了。
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夕阳照耀的最后一丝红光最终沉溺于另一方世界。
这个时间,齐参快马加鞭扬长而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沿着街巷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家名叫莺莺楼的地方围了一大群人,有些表态夸张的老百姓还在演绎着楼中刚发生的事情。
太史辛河挤入人流拉住一个年轻女子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女子凑过来小声道:“莺莺楼里有位叫明丽的姑娘死了,据说又是被先奸后杀的……衣不遮体,死相惨烈啊!”
一个又字让太史辛河注意起来。
如果宋子甄的消息是真的,此时张渠应当在长安城,也就是说有人用同样的手法作案,想栽赃给张渠?
不对!
青花看出了她的异样,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太史辛河随其后进了莺莺楼,又左拐右拐才上了二楼,那个明丽姑娘出事的房间。
太史辛河在门外已然闻到一股脂粉味道,果然这种烟花之地也就长安城的聚星楼偶尔还做点正当生意。
“老鸨呢?”齐参偏头一问。
他已经将明丽的身体遮盖起来,一件黑色大氅显得他尤为高挑,他冷面肃立,凉唇紧闭的模样倒是显现出了几分过人的气质。
身后跟着的一个侍卫眼尖地出去找人去了。
检查完尸体的仵作轻轻拱手,道:“齐大人,这女子确有被强行逼迫的痕迹,最大的致命伤是被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