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早的皎皎就起床准备梳洗,今日她及笄,昨日村中的人特意叮嘱皎皎要早些睡觉,今日要忙的事情还有许多。别耽搁了。
今日阿腰醒的早,早餐桌上摆着几个还带着露珠的紫色果子。早晨,河边凝聚着厚厚的晨雾,浓稠的,走一圈,能在眉上结一层水珠。“先吃些东西垫肚子吧。”阿腰挥手让皎皎过来,将盘子推到她跟前“今日你就别忙了,将就着吃些……”
皎皎望着阿腰眉间白蒙蒙的水珠,默默的吃着盘中的果子。果子的味道其实不太好。深秋的果子,结过霜后,已经熟的发烂了,甜的腻人,且口感不好。皎皎一口,一口,像是在品尝珍馐美味一样,吃的极认真。
阿腰就在她身边端端正正的坐着,一直看到皎皎讲桌上的果子都吃下,面色柔和“吃过东西就早些过去吧,别叫她们久等了。”
皎皎收拾着碗碟,欲言又止“姥姥……你也过……”
阿腰没等她说完便挥挥手,打断她的话“我累了……先去休息,你今日自己多上心……”
“好……”皎皎怏怏的应下,换了衣服出门。听见关门声,在门后的阿腰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床头摆的针线筐,也不知想些什么。
皎皎到村口的时候,周立春春河李桂花正在村口等着,见皎皎来,慢慢急忙迎上前,拉着她的手。“今日来的到早,快些,随我去换衣服,等等正宾便要到了。”皎皎的正宾,是从村外请来的一个德高望重的女夫子。据说在外头声名极盛,是凉夫子的小师妹。若不是看着凉夫子的面,常人未必能请到她。
皎皎被周立春和李桂花拽着跌跌撞撞的往村子里走,皎皎的及笄里,是在村中一个新修的小院子里办的,院子小小巧巧,有一间正屋,两间厢房,院子中的土地是新翻的,上头种了好些蔷薇。
刘村长说,这屋子,是修好了给她预备的,等皎皎在村中落户,这院子便归她所有。因现在还是无主之地,屋内空荡荡的,只为皎皎的及笄礼添了些陈设,让他看上去不是那么冷清。
天色还早,宾客还没来。院子里,树顶村落的npc们像难得遇见晴天的蜜蜂,忙碌不已。皎皎去东房换了件湖蓝色齐胸儒裙,裙边用月白色的丝线绣着兰草纹路。今日事正礼,皎皎不能像寻常一样随意的挽个双丫髻,李桂花让皎皎在梳妆台前坐定,细细的拆下她早上随意扎的辫子,梳理的动作也十分轻柔。
“你姥姥说了她进入会来吗?宾客到后,主人便要入席了。”李桂花还是希望阿腰已主人的身份出现在皎皎的及笄礼上。如此,不管是阿腰还是皎皎,都不会遗憾了。
周立春见皎皎嘴角垮下来,扬手冲李桂花比手势,努努嘴,指着皎皎暗淡的面容示意她别问。李桂花张了张嘴,生硬的转开话题“咳咳,皎皎给你梳个乐游髻好不好?”乐游髻也是少女的发式,比双丫髻看起来更华丽精致一些,比较适合这样的场合。
李桂花的手很巧,自来喜欢摆弄这些,梳个乐游髻时信手拈来的事情,。发式定下,李桂花在妆匣中挑挑拣拣,拈了朵婴儿拳头大小的绢花初开,新春嫩柳一般的黄绿色,轻纱堆的,花蕊攥着几颗米粒儿大小的珍珠,煞是精巧。对着皎皎的发髻比划一阵,簪在她脑后,额前装饰着指腹大的珠花,顺着簪上一排,余下头上再没见别的装饰。
正厅里渐渐热闹起来,皎皎躲在湘帘后头,撩开一条缝隙朝外偷偷看了一眼。正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半数是皎皎见都没见过的。
凉夫子是皎皎的先生,阿腰这个师父不愿来,凉夫子暂时充当主人的角色。正穿着正装礼服,在那儿招呼客人。皎皎缩回脖子,有点害怕的揪着周立春的衣角,缩着肩膀想躲进她怀里。
李桂花戳着他的额头,单手叉腰“没个正形,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今日都要唧唧了还在那儿撒娇卖痴的。”
周立春最了解她,揽着皎皎的肩膀道:“别怕,他们都是和善的人,你只管当自家叔伯看待。”
“好……”皎皎乖乖点头,长出一口气。
便听刘洋沧桑低哑的生意在正厅中响起,高喝道:“笄礼始,全场静!”大厅中霎时一静,未有人再多一言。
刘村长半吟半唱的说了一长串辞句,含含混混,皎皎也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古意盎然。皎皎长了个心眼,将视频录制打开,说了要好好录下来狠赚一笔,自然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那头主人已经就坐,赞礼正在高唱着要皎皎入正厅。赞者是隔壁村的一个年轻的npc小姑娘,赞者原该是皎皎的闺中密友或者姐妹,无奈皎皎的女性朋友只有奶茶那几人且全不在村内,只得要李桂花临时找去。
赞者洗手后先就位,同皎皎互相行平礼后,皎皎猜缓缓自东房走出。于厅中蒲团上跪下,跪拜先祖天地宾客。有那么多人看着,皎皎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小心,跪,叩,拜每一个动作都有讲究,一步走错,就闹了笑话。
一通礼行下来,皎皎背后出了一层汗。又由赞者扶进东房换了一身白色的曲裾,儒群是浅灰色的绣着金色的云纹。头上的首饰都卸下来了,就一个光溜溜的发髻挽着,素淡如皎月。
在正厅中的蒲团跪下,正宾卢夫人净手焚香,自赞者手中的托盘内取出犀角梳,轻轻拆散交加的发髻,口中不住吟唱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