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瑛嗤笑一声:“想求仙缘,也当依正道而行,耍小聪明只会徒惹祸端。此人该死!”说到最后,声音里透出一股杀意。
冯宿云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暗叫“我命休矣”!在这危机之时,忽然想起一事,虽只是凭空猜测,全无实据,但如今却顾不得了,只能赌上一次,当下直起身子,牢牢看向符摇光,大声道:“仙缘难求,小女不敢强求。只是符老国师于我家有大恩,只盼小姐能允许小女最后再到符老国师面前给符老国师磕一次头。”
郑华瑛奇道:“符师伯竟然还曾有恩于你家?”
冯宿云点头道:“正是,符老国师还在世时,我冯家便一直为国师府上配制香料。符老国师外出体察民情时也曾数次来我家作客。有日符老国师一时兴起,还令家父为其作画。那副画像乃我父亲巅峰之作,凡看过此画者皆夸此画栩栩如生,将符老国师画得十分传神。后来我母病重,遍寻良医却无法医治,亦是符老国师出手,赠于我母一枚灵丹,方才康复。只可惜符老国师自从收大小姐为养女,便再不曾出过国师府。小女之父念及国师之恩,数次欲向国师请安。怎奈国师一心教导大小姐,甚至为了让大小姐在府中过得舒适,将许多倚老卖老的老仆赶走,提拔新人打理府中事务,种种事务缠身,别说我父连其他故旧也无暇接见。本想着日后还能有机会孝敬国师,不想世事无常,国师竟已殒落,日后再无法当面向他老人家请安。符老国师于我冯家恩重如山,小女却为一己之私欺瞒仙长,现在想来真是无地自容。如今小女别无所求,只求最后能在他老人家灵前上一炷香。”说着,眼中泛出泪光,目光恳切地望着符摇光。
郑华瑛眼珠一转,对符摇光道:“此女胆敢欺瞒于我,如此胆大包天,不能不罚,只是一来我辈修真之士不能杀戮凡人,二来若是这香果然是此人之妹所制,这般才情,委实难得。若是惩戒于她,只恐打老鼠伤了玉**,我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做了。”
郑华瑛如何会连这点小事都不知如何做,她不过是听冯宿云说冯家同“符休”有旧,才顺手做个人情,将此事交由符摇光处置。
符摇光笑道:“打老鼠伤了玉**,这话说得好,不过对方是否是玉**还未可知,不如叫来一见。”
冯宿云说这一番话,乔绯月和郑华瑛都没察觉有何不对。符摇光却听得明白,冯宿云口口声声说家中有符休画像,还道是栩栩如生,又说收她做养女后便不再露面,反将原本府中老仆赶走,分明是对如今府中的“符休”真实身份有所怀疑。若是她不肯如冯宿云所愿,她便要直接当面质疑了。
当然若是冯宿云果真如此做,自家性命必然难保,她也未必敢如此做,但冯宿云求的不过是让郑华瑛放过她。此事于符摇光不过举手之劳,符摇光又何必硬要去惩罚冯宿云?因此,便提议将冯意歌接来一见。
若冯意歌果然天赋过人,那么饶冯宿云一命也是顺理成章,若其人并无灵根,届时再另想办法便是。
冯意歌同冯宿云虽是姐妹,相貌却全然不同,冯宿云柳眉斜飞,眼角上挑,纵然摆出谦卑之姿,眉目间仍透出桀骜之气。而冯意歌却生得一张鹅蛋脸,肌肤丰润,柳眉杏眼。虽此时她紧抿双唇,显得颇为紧张,然而眉眼盈盈,犹如春水澄澈,便是不笑也似含着笑意,叫人见之便心生好感。
郑华瑛也不耐烦啰嗦,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朵莲花,只见这莲花花分五瓣,花瓣莹白如玉,内中却无花蕊,唯有一块黑色玉石镶嵌其中。郑华瑛介绍道:
“此乃五行莲,乃测试修真资质之物,把手放在莲心处的玄色石上,便可测出你的资质。”
冯意歌依言将手放在莲心黑石之上,片刻之后只觉掌心微热,只见其中两片花瓣底部已是徐徐变色,一为红色,一为绿色,红色如火,绿色明丽。红绿二色犹如活物,蔓延而上,晕染花瓣。又过片刻,冯意歌额上已见细汗,红绿二色亦停住不动,此时这两片花瓣大约三分之一仍是莹白之色,未曾变色。
郑华瑛目现惊异之色,失声道:“不但是木火双灵根,且两个灵根纯净度也极高,达到六分。这灵根虽不是天灵根,但却是天生的炼丹师资质!”郑华瑛望着冯意,叹了口气,虽然发现个好苗子,但太好了,也就注定冯意歌不能加入郑家。
天玄派虽由几大世家把持,历来修士加入派中后皆要择一世家投靠。但凡事皆有例外,如擅长炼丹炼器的修士,族里却是不敢强迫的,只能靠其自愿。盖因如今修真界擅长炼丹炼器的修士不多,若是逼近太甚,对方一旦叛离本派,多的是名门大派愿意接收。
冯意歌的灵根,乃是极为适合炼丹的,且她又于调香之上极有天赋,香道与丹道本就相通,冯意歌于炼丹上的才华想必也不会差,将来多半又是一个炼丹大师。郑华瑛心中遗憾,面上却带着笑上前打量起冯意歌,但见她眉目婉约,弱质纤纤,然目光清亮,看上去是个外柔内刚的,便道:
“冯……师妹如此才华,将来必非池中物,今日初见,我这做师姐的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只玉钗便送与师妹,算是我的见面礼。”说着唯恐冯意歌不识货,又细细讲解了一番这钗子的用处。
这玉钗虽只是下品法器,但论其价值却不输给中品法器,此钗不但可以掷出攻击敌人,其上还带有一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