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收回手,瞥了十七一眼:“郎君还未开口,你急什么。”
紫葳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她不自然的别开头,不去正视崔城之:“几个月前府上的确是来了生人,与老夫人商量了一通,只是当时紫葳并未在意,也是近几日才知有人借郎君的名声贬谪了东方婕妤。郎君若想知道老夫人如何所想,不如等她回来再一问究竟。”
崔城之沉吟片刻,颔首:“好,谢谢你,你先下去吧。”
紫葳在心中苦笑。
果然如此,他总是这样,从不愿和自己多说一句,哪怕他曾经答应过娘子。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再未说别的,紫葳安静的退了下去。
未正,张氏才携着孙女回家。
只是进屋一见是面若寒霜的崔城之,她第一次吓得支支吾吾起来:“城之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虽然两人关系不好,但是从前崔城之见了她还是十分客气,怎么今日就突然这样了?
张氏眼珠子再一转,上前先赔了笑脸,说道:“没事,回来了就好,多日不见思娴应该想她了吧,我这就把她叫来!”
“不必了,”崔城之早知道她又会拿思娴做挡箭牌,早就派人拦住了思娴,指了指自己的上首,道:“祖母请坐,我只找你有事。”
张氏眼皮子跳了又跳,惴惴不安的坐了,“何事,你就说吧,祖母听着。”
崔城之沉声道:“我房里的官印,祖母可是私自动过?”
张氏心也跳起来
说还是不说?
为何崔城之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他不应该高兴么,曹友真在宫中那是多大的官啊,日后跟着他混,再加上有太后提携,那定是平步青云,为何孙儿还如此神情?
“城之你也知道,如今你祖父去了,清河崔氏又比咱在朝中多依仗,你素来不愿太后帮衬,我只怕咱这一脉到你这里没落”
“所以,”崔城之接过张氏的话来,凉凉道:“所以你便私自偷盖了我的官印,答应帮曹友真弹劾东方瑶。”
“唔我的好孙儿祖母可都是为了你好,不过是弹劾一个女子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她现在不就大势已去了么!”张氏讷讷道。
崔城之还是不说话,只冷冷的瞧着张氏。
张氏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叫起来:“思娴,思娴思!”
“住口!”
崔城之忽然呵斥了一声,顿时堂中静谧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知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强压下心口的怒气,指着门口:“请你离开。”
张氏吓得不敢多停留,赶紧夺门而出,那敏捷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一炷香后,十五又站到了崔城之的身边,再递一信,崔城之赶紧接过来要拆开,十五却伏在崔城之耳边小声道:“郎君,这是宜城公主和那位的信。”
崔城之看完信,面色凝重,十七问他:“郎君可看出什么了?”
“看不出来,还是寻常的问好而已。”
“郎君打算如何?”十五道。
“继续盯着,”崔城之摆摆手,看上去有些疲惫:“你们先下去罢。”
十五再想说什么,十七赶紧拉住了他,把他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