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睿王府
春纤提着膳盒快步的走进来,玉露等的都想去找她了,一见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膳盒道:“怎么这么晚?是不是膳房那边——”
春纤脸上露出不忿的神色,道:“快别提了,快收拾好给庶妃送进去吧。”
可等打开食盒,不见菜冒出一丁点的热气,玉露立马提起眉,挨个端出来上手一摸,连盘子底都是凉透的,四菜一汤,道道都飘着结成块的白猪油花。
春纤傻眼了:“这叫人怎么吃啊?”又想到之前去膳房要饭的时候,膳房的人不仅推三阻四的,明明别院的人来的比她还晚,偏偏人家早就提着膳盒早就走了,她塞了一个银角子给小太监催了几次,人家才不耐烦的给她一个膳盒,想到那个丫环轻蔑的眼神,春纤就觉得堵得慌,往日庶妃得宠的时候,谁还会给她这样的冷遇,唉……
玉露一看就知道了,给她们庶妃的菜怕是早就做好放进食盒里,就是故意拖着不给她们而已,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说:“反正我是提不起力气再去找他们那起子看菜下碟的换了,就算是找他们换,也不定能捞着好。”
春纤也发愁了:“要不我明天再多带些银子去?”
玉露脸耷拉下来:“可那要送到什么时候?”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送到庶妃再次获宠的时候?
可谁知道庶妃什么时候能复宠?想想之前庶妃得宠时,多少人上赶着巴结,说不得他们心里一边看不上庶妃的出身,一边又眼红庶妃能有这样的造化呢。
春纤咬咬嘴角:“要不用小炉子热一热?”
原先她们这有个红泥小火炉,往日里都被庶妃用来煮水烹茶了。等王爷渐渐不来后,那红泥小火炉就让她们两个平时用煮热茶来暖胃了,上个月庶妃份例里的炭火就不够数了,可她们俩都悄悄瞒下了。
“也只能这样了。”
春纤往里面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庶妃就是太倔了,宠不都是争来的,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苏侧妃那样的好运气。”
玉露狠狠瞪她一眼,道:“这样的话你也敢往外说。不要命了。”
春纤讨好的冲玉露笑笑:“我也只是私下里和你说两句,我听洒扫的小贵子说王爷这个月甚少到后院去,去年那位就是这时候没的。”
玉露眼皮子一跳,利落的把热好的两道菜端出来后,凑近春纤:“当真?”
春纤又一想到偶尔听到的秘密心就跟有几只蚂蚁在爬痒痒的很,现在也不好多说。就跟着玉露把热好的菜和米饭端了进去。
进去一见清婉又临窗而坐,春纤皱着眉劝道:“庶妃,您怎么又坐在窗边了?您身子娇弱。着了凉可不好了。”
清婉早就知道她们在外面做什么了,她来到这里不是没吃过苦,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美味佳肴,再去看那清粥小菜,怎么都觉得难以下咽?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清婉攥紧手,想问问两丫环王爷在哪儿,可喉咙又干又涩。嘴里就跟吃了黄连一般,到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挥挥细若青葱般的手指。春纤和玉露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见状就退了出来。
春纤长出一口气,心里抓心挠肺的痒痒,张张嘴又闭上,闭上又蠕动几下嘴唇,玉露怎么会没发现。扯过她到一边:“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香油的,说吧。”
春纤看看四周没人后才放心的凑到玉露耳边嘀咕:“我听进府时间长的说咱们主子和那位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玉露被震得傻眼了,她和春纤都是才被内务府调派来伺候清婉的,对那位至今还被人磨牙记恨的苏侧妃也只是知道些,并没有见过的,当初知道自己被派来伺候庶妃时心里还很不舒服,她的出身都比下九流戏子出身的庶妃高多了,可谁让人家得了王爷的青眼,祖坟冒了青烟呢。
原来是个替身。
玉露心里更不屑了,到底是假的,再怎么清高不还是笼络不住王爷。
春纤就没有玉露想那么多,她央求着玉露千万要保密,玉露脸上没露出半点,点头应了。
正好这时清婉叫她,玉露进去就见清婉侧身歪坐在榻上,手中还捧着一本诗集,玉露心底不由的一哂,又听清婉说:“剩下的菜你们热热吃吧,我就碰了几口。”
玉露再去看摆在炕桌上的碗碟,果然就是动了几口,就是米饭也只下去浅浅一层,玉露曲曲膝:“谢主子赏。”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拿起主子款,玉露着实佩服起清婉这点,也不多话把剩下的饭菜端出去,对春纤说:“主子把剩下的菜赏咱们了。”
春纤没心没肺多了,欣喜道:“那可好了,干脆把菜和汤倒在一块儿热热得了,省事。”
她们俩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早就饿了,变热变吃也吃的挺香。
里屋的清婉烦躁的将诗集往旁边一扔,狠狠的闭一闭眼,满腔的不甘心和愤懑,几乎都快要把她给压垮了。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王爷就对她冷淡下来,难道往日里他对自己的呵护和爱怜都是假的么?她还没蠢到分不清那其中的真假,可就是贪恋那一抹温柔,享受过像王爷那样天子骄子的爱怜才更难以接受如今这样的冷落。
他许她庶妃的位置,许她出门散心,许她单独的院落;斥其他的侍妾不许来叨扰她;在秋雨潇潇时,她用描金的红泥小火炉煮茶和他畅谈……
清婉是得意的,那样的天子骄子都为她倾心,她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