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慌了,攥着被褥的指节发白,紫苏拎了食盒进来,桂嬷嬷的声音在苏颖耳畔响起:“太太现在吃些东西,等生产时才有力气,保证能平安生下健康的哥儿来的。”
桂嬷嬷的话不啻于给苏颖打了剂强心剂。
院子里傅奕阳在来回踱步,苏颖肚子里这胎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他盼了五年的嫡子,而且两个小家伙是他看着从一点点到肚子大起来,听到过他们的心跳声,还感受过他们的胎动,他们还没出生,傅奕阳就已经对两个小家伙产生了感情。
前段时间三太太早产难产还让傅奕阳跟着有一丝的心悸,听着屋子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呻.吟声,傅奕阳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心跟着提起来的可不止傅奕阳一个,就跟苏颖想的那样,府里其他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傅母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听到杜鹃转述的苏颖的话,哧了一声:“大太太这是孝顺我这个做婆婆的呢,我若是不顺了她的意,岂不是成了不慈!”
杜鹃闭着嘴巴不出声。
傅母自顾自感叹一声:“眼见这临近年关了,挂像祭祖、供奉神飨、人情应酬这些事儿原本都该是大太太尽心力的,偏她得坐月子,看来这月子艰难喽。”
有些事还必须得苏颖这个当家太太出面,这月子万一没坐好,落下毛病还不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她这胎是男是女还不确定,再说孩子还不知道活不活的住呢。
想起这点来傅母就恼火,明明三太太坏相就是个男孩,偏偏是个小丫头片子,还从胎里带出来一副弱相,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呢,真是个不争气的!
傅母只得把目光转到陈夫人身上,满心盼望着陈夫人这胎是个男孩,至于大房那边,合该鸡飞蛋打才最圆满!
傅母嘴角露出个笑来,杜鹃捏了捏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翠屏扒着门往正院里看,守门的婆子们正围在一处吃热茶暖胃,一个婆子笑了一声:“姑娘还是回去吧,生孩子没那么快的。”
另一婆子‘好心’劝说:“等太太那边生了自然有人来报喜的,姑娘还是别往外探头探脑的了,想想你头前的那个石榴姑娘,好些时候都没见着她了吧。”
翠屏脸一阵红一阵白,石榴是她前面伺候柳姨娘的,因为犯了错被教养嬷嬷领回去重新学规矩去了,虽然没有被革了职打发出去,可眼见柳姨娘也没有复起的趋势,石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来呢,石榴眼见就没出头的日子了。
翠屏回去的时候柳姨娘还在绣佛经,翠屏在外面叹气的声音她也听见了,看着手中的佛经,柳姨娘诚心诚意的祈祷,太太这胎生不出儿子来。
柳姨娘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又苦又涩的,太太这胎生不出儿子来又如何,最起码太太身体没问题,是能生的,照着老爷之前独宠的架势,还怕太太以后生不出儿子来!
魏姨娘好命生个女儿出来,可往后但凡太太没生出嫡子来,她们做妾室的也是不能赶到太太前面生出儿子来的。
再退一步将,就算太太没能挺过去,她也不可能被老爷扶正,等日后老爷再娶,谁还能保证是个慈和人。看看她现在,虽说见不着老爷面,但份例都是不缺的,手里头还有些权力,日子过的不差。
这些道理柳姨娘都明白,她比魏姨娘拎得清,魏姨娘以前得宠的时候,不但生下庶长女,还把太太挤到一边儿去,猖狂的不得了,俨然后院的小太太,可现在如何了,孩子被抱走了,南院静悄悄的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和荒院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就是不甘心啊,柳姨娘看起来很沉得住气,也没闹着要往正院去,可实际上她也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镇定,好半晌了才绣了几针。
相反的是一直表现的很沉得住气的丽月终于沉不住气了,柳姨娘心里恼恨丽月算计她,心里想着如果没有丽月让那小丫头去拦着老爷,从而惹恼了老爷,是不是老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记得她,好似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呢?
适才见到一付如履薄冰样子的丽月,懒怠的看她,斜她一眼说:“妹妹怎么不在屋子里做针线了?是针线不够用了,还是布料不够使了,若是搁在以往还能使人往针线房上走一趟,可现在是非常时期,阖府都紧着正院呢,妹妹若是真缺了这些使唤了,和我说一声也是一样的。”
丽月放佛对柳姨娘的挖苦讥讽已经习惯了,以往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柳姨娘管着这院子,在这院子她就是老大,原本还和丽月维持着面和的状态,后来干脆连面和都不见了。底下人看碟下菜,丽月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了。
丽月挨着半边椅子坐下了,脸上却不见对柳姨娘的怨怼,就是这样柳姨娘才越发忌惮她:“太太不是才九个月么,怎么就这么早就生了?我也是担忧坐不住,就想来找姐姐你说说话。”
柳姨娘一抬眼皮,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住了,摸不清丽月这话是否有话,可一想丽月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把手伸到正院去,难不成是想撺掇着自己到正院去?
柳姨娘心里不屑,她又不傻,即便心里不甘心但她也不敢去给苏颖添堵,不说苏颖这胎生不出儿子来,经过了那么多事儿柳姨娘也是不敢去招惹的,光看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