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阳说完也跟着一愣,他装成没事人一样坐到另一边,瞧见桌子上原先被芦荟剥好苏颖没吃完的荔枝,拿起来塞嘴里。苏颖还是有些脸红了,连丫环都低下头。苏颖轻轻咳嗽一声应了:“知道了。”
送玻璃鱼缸来的都得了赏,两个抬鱼缸进来的仆妇出了门子捏了一把硬鼓鼓的荷包,笑的合不拢嘴,到底是太太大方。
快五月的天白日里热,晚上的风还是凉的,傅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头晕脑胀,很不舒服,连忙去请了大夫来,大夫说是得了风寒,开了药方。上房就跟着忙开了。
婆婆病了。做媳妇的得过去侍奉。可苏颖不但管着家还怀着孕,傅母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的磋磨她;三太太珠胎暗结,傅母对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再看重不过了,自然轮不到她来;总之这侍疾的活计就落到了陈夫人头上。陈夫人本来还想在傅母跟前卖好讨赏呢,这下一听傅母让她去侍疾脸顿时耷拉下来。
这回傅母还是真病了,不像上次怒火攻心气病那种的心病,可怎么就那么巧呢,昨天傅奕阳因为不要纳妾的事儿刚忤逆了她一回儿,隔天她就病了,让人不多想都难。
傅奕阳去上房时,苏颖正从上房出来,她还没说什么呢傅奕阳就先拧起眉来了:“你怎么过来了?”
苏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拜托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有些话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就不要说出来戳破好不。由袖子遮住苏颖拍拍他的手,“你可真是的,我虽然身子不便利不能给老太太侍候汤药。可该过来探望总不能不来,有嬷嬷们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想着不再这儿占地方了,这不就要回去呢。”苏颖知道傅奕阳吃哪一套,话说的轻声细语的,没半点勉强。
一掀帘子端着空药碗的柳姨娘从屋里子出来,见到傅奕阳先是一喜,药碗也不用丫环们接走,朝着傅奕阳福身的时候掐腰衣裳收起来的好似柳条般纤细的腰肢微微一偏,淡鹅黄的夏装在夏日也不显得轻浮,手段不新仍旧以前的折腰垂颈展现自己好身段,毕竟现在苏颖怀着孕身段自然比不上以前窈窕轻盈了嘛。
“老太太刚喝了药,这会儿药劲来了,昏睡过去了。”柳姨娘轻声细语的回了话,这还是自打苏颖怀孕后柳姨娘第一次见着傅奕阳,自然是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苏颖就和傅奕阳站在一处儿,自然是看到傅奕阳的目光在柳姨娘身上打了个转的,她还真不急,虽然跟在她后面的薄荷已经黑了脸,脸上的笑稍微淡了一些,但并不明显:“难为你这番心意了,你向来心细懂的体贴人,有你过来伺候老太太左右,我再放心不过的了。”
柳姨娘自然不好邀功,偏过头来朝向苏颖:“婢妾心甘情愿的,也是理所应当的,当不得太太这般赞许。”
“怎么当不得,”苏颖收回放在傅奕阳手背上的手来,傅奕阳一开始还注意了柳姨娘一下,等苏颖说话时就把注意力拉了回来,等苏颖这下把手撤下去,大老爷偏头看向她。苏颖也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她主动请缨来侍奉老太太,让我舒了一口气,老太太也受用,几句夸奖的话怎么就当不得了。”
柳姨娘主动要求来给傅母侍疾打的什么主意,苏颖再清楚不过了,不就是因为在傅母这儿能够看到傅奕阳么,谁让大老爷是个孝子,晨昏定省都是不落的,她就是想曲线救国啊。
不过呢,柳姨娘原是因为在傅祖母跟前伺候过有几分情谊才让傅奕阳多看几分么,上回绣佛经那事儿差点没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又跑到傅母这里献殷勤,目的不纯,又不了解傅奕阳和傅母之间的罅隙,这在力求完美性格的傅奕阳跟前可不怎么讨喜。
苏颖见傅奕阳看不出喜怒的神色,心想柳姨娘这次的如玉算盘恐怕也打错了。
傅奕阳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有心了,尽心照顾老太太罢。”又对苏颖说:“你身子不便就要更精心,这边有丫环嬷嬷们呢,”背对着众人捏了捏她的手腕,动了动嘴皮子:“这两天我公务忙,等过了这两天我再去瞧你。”
声音含混的旁人都听不清的,芦荟和薄荷机灵的很早在刚才都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呢。
苏颖这会儿可真是佩服起傅奕阳来了,就算这话说的隐晦,可还跟着那么些人呢,一想到刚才他眼睛还在柳姨娘的细腰上打转呢。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就算她明知道柳姨娘打的什么注意可也没拒绝仍旧让她来上房了,就看傅奕阳经不经得起考验了。
为了这男人的黄瓜,苏颖可真是没少费心思,但现阶段还处在堵不如疏上,不过看他刚才说的,宁愿去睡书房,也不去其他地方,看来新花样还是让他上瘾了,男人啊。
有意思的是。陈夫人见苏颖派了柳姨娘来侍疾。她也有学有样的让王姨娘过来。结果把自己坑住了,王姨娘见机勾住了傅煦阳,傅煦阳当天就歇在了王姨娘的屋子里,差点没把陈夫人给气死。
柳姨娘遮住眼中的艳羡。还真任劳任怨的日日在傅母跟前侍候汤药,天气冷热交复,傅母的病也跟着反反复复的,等日子进入了五月份才算彻底好了,柳姨娘却跟着病倒了,一张脸熬得蜡黄蜡黄的,原本娇媚的面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