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忽略柳姨娘尴尬的神色,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温和,“难为你们这么早起了。”
柳姨娘心里打鼓,而向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丽月上前了一步,很是恭顺道:“太太体恤婢子,让婢子不用日日来立规矩,可婢子不是那不知道分寸的,这本是婢子该做的,不敢偷懒的。”
丽月这样主动出头可真是难得,苏颖没觉得意外,倒是慢一拍的柳姨娘惊讶极了,闻言也只得附和道:“比不得太太辛苦的。”
要是以前傅奕阳也不会听出侍妾之间的机锋,可不知怎么的丽月说的那番话他就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在柳姨娘看来就是傅奕阳破天荒的多注意了一下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丽月,心里暗恨,面上不动声色站在傅奕阳身后布菜端汤,芦荟都插不上手。
不过可惜了,媚眼抛给瞎子看,傅奕阳压根就没注意到。苏颖眼皮都没抬,任由柳姨娘和丽月在她的地盘上暗中交锋,仍然向往常一样夹了一筷子菱粉糕咬在嘴里细细的嚼着,突然觉得今天做的菱粉糕不够甜,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了下来,傅奕阳多看了她一眼问:“你不喜欢吃?”
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把苏颖咬过的那块菱粉糕夹过去吃了:“挺好的。”
苏颖被他这样突兀的动作弄得愣住了,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没有,只是觉得没什么胃口。”
傅奕阳皱起眉,语气带着不太明显的关切:“库房里新收了些上等血燕,听说吃那个比人参强,回头让他们送过来,熬粥吃。”
这段时间傅奕阳从他自己的库房里可是陆陆续续的拿出好些好东西给苏颖,这在以前都是少见的,以前可都是魏姨娘有意无意的炫耀傅奕阳又赏给她什么好东西了。如今风水轮流转,正院可算是熬出头来了,刚才还恹恹的薄荷等人这下子又欢喜起来。
苏颖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好。傅奕阳三两口把粥喝完,又说:“母亲既病了,还要操心二房的事,大姑娘那你多费心去看看,也敲打下底下人。”
苏颖不怀好意的想:他这是觉得上房的奴才踩低捧高么?难道是经验之谈?面上肯定不会表现出来,笑着点头:“老太太病着,我自然要去伺立在旁的,正好也去瞧瞧大姑娘。大姑娘屋子里头的奴才们都是用惯的了,伺候起来哪敢不精心,这不大姑娘好几日都不曾发病了。这是好事。说不定再好好调养。身子骨就不会再那么弱了。”
苏颖没直接说以前是魏姨娘不精心拿大姑娘的身体做筏子邀宠,可现实摆在那,怎么大姑娘才挪出去没多久,身体就一日好过一日了呢?这一想问题就出来了。肯定是魏姨娘有问题,傅奕阳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对魏姨娘的印象就更差了。
本来苏颖在和魏姨娘交锋了那么几回,魏姨娘虽然步步失守,在傅奕阳那里的印象也越来越差,可魏姨娘本来还拥有大姑娘这个王牌,另外就是她在傅奕阳心里占得先机,毕竟她是傅奕阳第一个女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是苏颖比不上的。
可这些都耐不住魏姨娘淋漓尽致的自掘坟墓。大姑娘被她主动送到傅母那里去了,又三番两次的在傅奕阳那刷厌恶值,追求完美的傅大老爷心中对她的好感咻咻的往下掉,一旦看她不顺眼了,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等傅奕阳放下碗筷,朝柳姨娘和丽月略微点点头:“你们也辛苦了,散了吧。”
苏颖也夫唱妇和,跟着说:“其实不必那么早的,这段时间事情也多,你们也跟着辛苦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挡不住她们的小心思,尤其是柳姨娘,傅奕阳可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她说什么辛苦。还有丽月,装一时的老实人容易,可像她装那么久可真是不容易的。
傅奕阳也没让苏颖送他到前厅,到了正院门口他就捏了捏苏颖的手:“你最辛苦,能让下面去办的就尽管放手去,外头我让大管家看着,让你少辛苦些。”
男人心,海底针。苏颖可实在是弄不明白傅奕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再看他又做出这种温情脉脉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可是一丁点都不能表现在脸上的。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睛有些红,险些就要掉下泪来,可还是微笑着,被他这句体贴话感动住了:“那本就是我作为你……侯府当家太太的职责所在,哪里能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能有你这么句我做什么都觉得心甘情愿的。”
这种话不是她说的,绝对不是!是不是该庆幸早饭根本没吃多少,不会被自己恶心的吐出来,不然呢?她还能高贵冷艳的说你特么的还知道你嫡妻辛苦啊渣男!要真这样的话,那侯府大太太可真是魔障了!
更恶心的事儿还在后头呢,傅奕阳心满意足的前脚刚走,苏颖依然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还没来得及转身回正院呢,南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魏姨娘从门里走出来,她似乎没料到会碰到苏颖,稍微一愣后两手扶膝一弓腰,膝盖略屈如半蹲状:“见过太太。”
苏颖语气还算温和:“怎么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养病?你是怎么伺候你们姨娘的?还不快把她扶住。”看跟在魏姨娘身后的丫环脸生的很,疑惑了下,才想起昨天傅奕阳把她原先的那个大丫鬟茉莉处置了,就说:“你跟前伺候的人数不够,等会儿就给你补齐了。”
魏姨娘眼睛闪了闪,没敢抬头去直视苏颖,唯唯诺诺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