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陈家之事,还有“有心人”在里面推波助澜,昨天发生的事儿,今早上朝基本上也都知道个皮毛了。
所以齐大人这么一感叹,跟他凑到一块儿的官员们都清楚他这是在说谁了。
工部左侍郎史大人捻了捻胡须,低声说:“他家不上进的亲戚也是多了些。”
这话一说。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毕竟吧。单不说旁的亲戚,单就是那么一个嫡亲兄弟,就能以一敌十了!虽说夺爵之事。详细情况大家可能不清楚,又涉及到皇上,谁敢在背后嚼舌根,又不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可从细枝末节上看,就能脑补出来了。更不用说,还有个偏心到丧心病狂的母亲了,就为了这个。虽然傅奕阳伤到了心,但莫名的人缘好了些,事发之后也还是有人隐晦安慰他的。
齐大人隐晦的瞧了一眼史大人,在心里暗笑了两声。主要吧,他说话时是没题名道姓,旁人理解他是说勇武侯。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想到昨个家里夫人跟他说的新鲜事。可忍不住咂舌。齐夫人昨天去季尚书府赴宴,围观了秦夫人和苏颖“群枪舌剑”。回头跟说书似的和丈夫说了。
齐夫人偏向于苏颖,毕竟一来季尚书是自家丈夫的顶头上司,勇武侯又比李尚书简在帝心;二来么,秦夫人立身不正,她家没还国库欠银,偏拿旁人家在那里做筏子,输了还没风度,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有本事你挑事,有本事你输了就别输不起啊,平白就落了下乘。
末了,齐夫人还感叹了句:“寻常还看勇武侯夫人温温和和的,谁曾想着实长了一张利嘴。不过,也难怪,如今她底气足,说削李尚书夫人面子就削了。”
秦夫人再如何,丈夫也是从一品大员,两朝大臣了,且秦夫人话里还把钟家牵扯进来,钟家比李家只有更显赫的,可苏颖丁点都不顾忌,在场的那些夫人诰命暗自觉得苏颖嚣张,可往往都往这嚣张背后想。
后宅夫人诰命能想到的也就是,看一个女人的地位,不外乎三方面,夫家、娘家、以及子女。
在外人看来,苏颖如今有嫡子傍身,又笼络住勇武侯的心,便是娘家也是蒸蒸日上,如此能这么硬气也是无可厚非的。
后宅夫人不外乎如是想,心里也是羡慕居多的,可同样的事到了男人耳朵里,那就不一样了。
傅奕阳不欲苏颖操心这些个,才跟她说不让她跟着操心的,可实际上呢,后宅交际和前面男人的事儿是分不开的。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齐夫人那么一感慨,齐大人不免是联想到前朝政事上了。
难道皇上有意要对钟家开刀了?
至于李尚书,齐大人琢磨着,皇上应该也是不满他尸位素餐了,占着高位,却不干什么实事,啧啧,还因为国库欠银的事儿惹了皇上不痛快,偏偏李尚书自认是太上皇在位时的老臣了,皇上总得要优待老臣的不是吗?
可李尚书也别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和当今皇上可没有多少香火情。
想到这里,齐大人用很微妙的神情看了一眼工部左侍郎史大人,说不定他过不了多久就能高升了。
齐大人心情微妙,这时候就听得一个略微刺耳的声音。
引得正低声细语说话的一干官员都侧目,等看清楚是谁后,齐大人皱了下眉,跟他凑成一个小圈子的官员们都纷纷露出嫌恶的神情来,要知道姜家的名声如今就跟洗抹布的水差不多。
先是外室,再到后头姜源打死人,以及逼死丫环叫人找上门等等一系列事件,可着实让姜家的声名扫地。
就算和姜家二房分家事件里,大家多是觉得姜二老爷这庶子不识时务,那是因为嫡庶历来是有天壤之别,可姜存富同样是没捞着什么好。
他拿庶出兄弟当替罪羊,可是在金銮殿上,这事儿一出,大家看他的目光中就带了异样。
虽说他如今还坚实的硬/挺着不倒,可敏锐一些的大臣们心中都有一杆秤,在心里都给姜存傅打上了“敬而远之”的标签。
偏偏姜存富没有这样的认知,也难怪,他能够在一众官员中“脱颖而出”,他的岳家钟家出了不小的力。钟家还屹立不倒呢。
所以,一众官员冷眼旁观姜存富去嘲讽傅侯爷,齐大人在心里冷笑着想:‘怪不得人家总说出头的椽子先烂。姜存富这纯粹是花样作死!’
当事人陈远良憔悴不堪的到了,当场气氛就顿了一秒。
不过,也没有给他们多少八卦的时间,上朝的时间到了,神武门开启,众位大臣们鱼贯而入。
齐大人多长了个心眼。注意了下李尚书的神情。不巧呢,李尚书正向着傅侯爷飞眼刀呢。
齐大人低下头,瞄着官服上的锦鸡补子。可实在是绣的栩栩如生呢。
还没上朝呢,就暗潮波动了,如此也就注定了今日朝堂上的不平静。
非但不平静,反而能用热闹非凡来形容了。
刚一开始,不等有人弹劾陈远良,陈远良就上折子请罪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
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向,在那边跟唱戏的一样,将陈家的家丑自揭了不少出来。
什么当初选秀推举入宫参加选秀的本是家中的嫡次女,没想到嫡次女被人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