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一抚掌,得意道:“那敢情好,瞧我一下子赚了好大的面子。竟是叫堂堂侯夫人亲送了。”
陈夫人张了张嘴,苏颖脸上带着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弟妹这稍等片刻,可好?”
陈夫人莫名就带上了怯意。方才勇闯正厅的魄力已经萎了下来,半晌点了点头。
李夫人也不再撩她,带着笑冲她一颔首,就随着苏颖慢步往外走。
丫环们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李夫人斜睨了苏颖一眼,轻哼一声,“我原本还当是什么吃人的老虎呢,怕你应付不来,想留下来给你搭一把手呢。却不料也只是个纸糊的老虎,见着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苏颖抿了抿嘴:“反正哪里都有你的好就是了。”
李夫人一扬下巴,大言不惭的说:“那可不是呢。”说完收敛了笑意,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趁着过生,咱们几个凑到一块儿热闹热闹呢,哪想到竟然一波三折的,到头来也是夭折了。”
“左右寿礼都给你送去了,你还叹息个什么劲儿。”不但给备了李夫人的那一份,就是她跟前的孩子都准备了,一早就已经给送去了。
李夫人闻言歪了歪鼻子:“你当谁都像你视金钱为粪土的,”说完就作势要捏苏颖的胳膊,“原先不开窍的时候,就爱说话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如今通了最后一窍,就能生生把人给气得够呛。”
苏颖反唇相讥:“都说是跟着你耳濡目染的了。”
李夫人咂舌:“那我可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傅。”
苏颖被她逗得一笑,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仪门,苏颖目送她上了轿,放下了帘子,才由芦荟扶着往回走了。
苏颖把手搭在芦荟胳膊上,漫不经心地问:“二太太在上房都做了些什么?”
刚才就是芦荟在外面挡着陈夫人,可陈夫人那个二愣子就是越挫越勇,愣是不看场合要闯进去,这幸好来的客人是李夫人,若是旁的夫人诰命的,岂不是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去了。到时候不光陈夫人丢脸,就连苏颖脸上都不好看。
想到这个,芦荟脸上就不大好看,忍着气压低声音说:“左不过是来瞧瞧老太太,再说毕竟二老爷还在上房,她做儿媳妇的不来说不过去。”
在芦荟看来,傅母这做婆婆对他们大房不好,但总体来说没什么对不起二房的,非但没有不好的地方,反而是处处提挈,处处恩宠,好的都出格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傅煦阳一干人等竟还有怨言,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那才真叫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呢。
苏颖不知道芦荟在心里的腹诽,她想不通的是。陈夫人有什么好找她理论的,听听李夫人刚才都说什么了,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呢。
等回到了正院,苏颖进去的时候,陈夫人正瞧着摆在高脚几上的白玉四足双耳貔貅卧鼎。见苏颖过来,眼珠子骨碌碌的在苏颖身上打量了一圈,道:“原是大嫂这儿也有这么个白玉雕成的卧鼎,我好似记得老太太那儿也有一个相仿的,如今大抵是被收起来了罢。”
苏颖懒得跟陈夫人周旋,不理会她这话儿的弦外之意。自己眼皮子那么浅就当旁人眼皮子也一样浅么,傅母的东西就是给她她都不稀罕。
苏颖心里腹诽,面上却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开门见山道:“你可有什么事儿要找我理论,竟是不顾得我这里有客人就往里闯。弟妹如今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竟还不如做姑娘的时候稳重么?好在来的是我的至交好友,若是叫旁的客人见了,虽面上不说,但少不了心里嘀咕。”
陈夫人不耐烦听这些,眼睛又往一旁的黄梨木的多宝阁上瞟,苏颖这儿是见客的,摆设是清雅又不失奢华,玉石攒花的盆景儿。鱼戏莲叶的青花瓷盘等等,每一件都是好东西。
等苏颖话落了音,捏着帕子道:“这不是一时情急。再说你不说,你那好友不说,谁还会知道,大嫂就是爱穷操心。”
这话儿说的,连芦荟薄荷都忍不住冲陈夫人怒目而视了。
苏颖不怒反笑,道:“可不是。横竖你都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我在旁边跟着瞎操心做什么。我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陈夫人只是有些二愣子,但还没到真的听不出好赖话的地步。听到苏颖这样的话,蠕动了两下嘴唇,没有再火上浇油了。
苏颖说完话儿就没再挑起话头,冷眼看着陈夫人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想问问大嫂,我家老爷为何会有那般惨状?”
苏颖一挑眉,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怎的?你是来给他讨公道的不成?弟妹可真是好性子,先前二老爷扬言要休了你,这可都是我们都听个正着的,没想到事到如今了,弟妹还是心软的替二老爷考虑呀。”
陈夫人被苏颖的一通讽刺,刺的面红耳赤,瞧着苏颖似笑非笑的神情,后面的话反而是说不出来了,反而是梗着脖子说:“大嫂这回儿你可是猜错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
“哦?那你来找我理论什么?”苏颖故作诧异道,直把陈夫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陈夫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颖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虽说原本就没指望你能消停下来,可这才几天就固态萌发啊,还把脸丢到外人面前去了!你不觉得丢人,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