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张了张嘴,季夫人心里也不情愿,按理说潘夫人是府里的姑奶奶。没得有家里的孩子给嫁出去的姑妈守孝的,可到底穿着鲜艳叫人见了到底有些不大好看,“先备着,你且过去和姑娘说一声,只叫她莫担心。只管专心等着参加选秀便是了。”
这么说着,又觉得晦气,可这话儿并不好说出来,更不用说叫季夫人知道了。
玛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原本是想着叫个小丫头跑一趟腿的。可想想还是自己亲自过去一趟。
过去的时候,还没被迎进到屋子里,就听到一阵笑声,玛瑙笑了笑,刚进去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季姗姗说:“快给玛瑙姐姐拿了墩子来。”
玛瑙哪里敢受,好歹行了礼推辞了下才半边身子坐在墩子上,把季夫人交代的事说清楚了。
季姗姗原本的欢声也自觉地收了起来,看了她的奶嬷嬷一眼,又说:“母亲可不必仔细交代,我也是知了这分寸的,回头就叫嬷嬷帮着料理一番便是了。”
玛瑙赞了一通,又说了一番话起身告了恼。等玛瑙走后。季姗姗郁郁的把手中的请帖放回去,“家里头出了这等事儿,我也不好立时就应了出门去。我写封回帖去给言容道声抱歉才好。”
季姗姗对潘夫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潘夫人初初来季府时,季姗姗去请安,潘夫人抓住她的手,虽然脸上带着笑,嘴里也是说着夸奖她的话。可季姗姗却觉得毛骨悚然,再见到潘夫人她就从心里发憷。
后来还是季夫人找了理由把她拘了起来。不让她见潘夫人。若说这失礼了,那来季府那么久。请安起来隔三差五才去一趟,后来干脆以身体不爽便是不过去给季夫人请安的潘如月岂不是更失礼。
潘夫人可不好拿这点出来说嘴,更何况潘夫人在季家只是客人,可不像是季夫人还是主子呢。
所以,潘夫人去世了,季姗姗实在是没多少悲伤的感觉,反而更关心的是苏言容送来的请她去赏花作诗的邀约。
季姗姗这么说她的贴身丫环芍药便是说:“我给姑娘磨墨,想来苏姑娘定是会理解的,姑娘若是觉得遗憾,下回再应下不就是了。”
“下回?”季姗姗嘟嘟嘴,小声嘀咕着:“下回可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这可不是第一次季姗姗婉拒了苏言容的邀约了,还不是因为潘如月的关系。
潘如月痴恋的傅侯爷是苏言容的姑父,而潘如月又是她的表姐,苏言容是她的好友,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季姗姗在面对苏言容的时候还是觉得尴尬,又怕自己忍不住的把这件事说出去,只好对苏言容避而不见。
又因着潘如月的死,季姗姗尽管恨其不检点,但真知道潘如月为情自杀后,心里难免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季姗姗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哪里想到潘夫人又去世了,邀约的事儿只能暂时押后了。
季姗姗不知道的是苏言容收到季姗姗的婉拒回帖后,在心里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季姗姗尴尬,苏言容也因为不小心偷听到的事儿心里不自在呢。
上回罗夫人生辰,作为小姑子的苏颖回来替大嫂庆生,苏颖和苏夫人在园子里说私房话,苏言容本是过来叫苏颖的,哪里想到会听到不该听的。
本来是想在没被发现之前悄悄走开的,哪里想到偏偏脚下生个跟,等苏夫人和苏颖走开了,她才一手汗的从花丛里走出来,把找上来的丫环看到她一脸菜色好一阵担心。
原本苏言容还把听到的有关潘如月的事放在心上纠结,但后来陈宛秋的到来,让苏言容就去更纠结陈宛秋的所作所为了。
说起来,苏言容也只是和陈宛秋曾经在忠睿王府见过,那时候忠睿王妃一同邀请她们过府做客。若说还有其他的交集,那也只有陈宛秋是勇武侯府母舅家的庶女,论辈分还是涨苏言容一辈,可这也只能算是拐着弯的亲戚,根本就算不上正经亲戚。
可陈宛秋能没礼貌不客气的上门来,可苏言容做不到无礼的请陈宛秋离开,尽管苏颖没说什么,但从直接让人把陈宛秋的举动上就能看出,她们之间的谈话并不怎么愉快。
苏颖是长辈。苏言容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一纠结几乎就把偷听到苏夫人和苏颖谈话的事儿给抛之脑后了,等把请帖送出去,才意识到还有那一层的拐弯关系,可反悔又有些失礼。
如今看到季姗姗婉拒了。真的是松口气。
苏言容刚把季姗姗的回帖放下,就有丫环在外面通报说:“姑娘,太太叫您过去呢。”
“我知道了,就来。”苏言容理了理衣摆,冲罗夫人派过来的丫环春燕笑着问:“劳烦姐姐过来了。”
春燕连道不敢。
苏言容被丫环们簇拥着到了罗夫人的正院,见她过来。罗夫人不等她请安就直接招手让苏言容过来坐到她身边,笑的有些勉强道,可还是细细的问了她都做了些什么,俨然是把她当几岁的孩子了。
苏言容乖巧,有问必答。
罗夫人见她这般乖巧。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的,她竟是到今天到才知道家里头的打算——叫言容去参加选秀,那是没法子的事儿,家里的意思竟然是想叫她撂了牌子。
凭着苏家的家世规矩,姑娘就不会次了,言容又是嫡长女,保不准会被哪一家宗室给相中了。怎么家里头的意思,反而是没有这么个意思。反而是不想叫言容高嫁呢。
罗夫人倒不是觉得女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