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夫人就不用说了,先前因着陈宛秋的顶撞和忤逆,让她窝了一肚子的火。后来就是因为陈家的事,直接把陈宛秋恨上了,恨不得陈宛秋这个祸害早点没了,又岂会关心她?
陈远良又来发了一通火,戴夫人气的连早饭都吃不下。坐在榻上直哆嗦,夏绿又是抚背又是倒水的。
戴夫人缓了回来:“我真是糊涂了,不该跟那起子人一般见识的。”她如今连尊称陈远良一声都不愿意了,直接把陈宛秋和陈远良归到‘那起子人’里面。
夏绿喏喏的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劝着:“奴婢想着越是在这种时候,夫人怎的就叫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远走京城。到底大少爷在,老爷多少还是会顾忌一些的。”
戴夫人闻言,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顾忌?别想了。”戴夫人摆摆手,显然是不愿意再老生常谈,夏绿在心里叹气。端了一碗燕窝粥来,劝道:“太太早饭没吃两口,这会子好歹吃一些,若是太太为此个倒下了,那岂不是更中了旁人的意。”
——因着陈远良态度与过去大相径庭,让陈宛秋都快要骑到戴夫人脖子上来了,导致戴夫人从最开始的避其锋芒再到后面几乎快要退避三舍了,这让戴夫人在后宅的威望急剧下降。
原先那些不敢有小动作的姨娘侍妾们都蠢蠢欲动。但好歹戴夫人积威犹在,而陈宛秋的亲姨娘邱姨娘又没有因此嚣张起来,反而是更加的退缩了。
让一众想看邱姨娘去挑衅戴夫人的姨娘侍妾们大失所望。在心里一边唾弃邱姨娘小家子气一边羡慕邱姨娘有陈宛秋这么个得宠的姑娘。
戴夫人好歹接过来,舀着勺子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屈尊问了句:“大夫怎么说的?”
夏绿回道:“只说没什么大碍,大抵是饿的。”
戴夫人顿时气苦,陈远良小题大做的,叫人以为陈宛秋真的怎么着了呢。结果不过是自己作的,陈远良竟然还朝着她发脾气。
戴夫人也是执拗脾气。非得要跟着陈远良对着干。可若是软和一些的,假装顺着。忍气吞声一时,到底还是嫡母,要是日后拿捏庶女,用孝道一拿捏一个准。
可戴夫人原本是有这么想过,可陈宛秋一下子反弹太厉害了,哪家的庶女敢在嫡母面前这般嚣张,就是嫡女也不敢。
因此戴夫人认为,如今陈宛秋都这么嚣张了,那日后得势了,岂不是更猖狂,戴夫人可不敢再纵着她。
戴夫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粥,夏绿放轻了呼吸,尽量让自己不打扰到戴夫人。
先不说戴夫人了,这嫡母与庶女之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说陈府的其他人,就算陈宛秋当初拿出了几十万两银子去归还陈府的国库欠银,按道理说其他人该是感谢她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如今都远着她,敬着她。
也是陈宛秋自己不会做人,她当初拿银子出来完全就是一副施恩的姿态,而且陈宛秋涵养不到家,有什么不满的都很直接表现出来,也就是后面陈宛秋发现自己出了那么多财力和物力之后,没达到想要的结果后,就没有掩饰住自己的不满。
陈府基本上没什么秘密,更何况陈宛秋毫不掩饰,没过一天大家都知道了。
再加上后面陈宛秋和戴夫人对着干——就算戴夫人不得陈远良信重了,可到底戴夫人还是掌着管家大权,陈宛秋自己不在乎,但他们不行,他们还得仰戴夫人的鼻息过活呢——其他人就更对陈宛秋敬而远之了。
陈宛秋的二嫂杨氏在得知这件事后,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只吩咐身边的丫环:“邱姨娘没了,叫二妹妹忧思过重了,到底是孝顺。去收拾出些药材,你去送过去便是了,只叫二妹妹想开些。”
杨氏这话儿说的有些嘲讽,陈宛秋所作所为可没能瞒住这宅子里的其他正经主子,杨氏打从心里不喜如今的陈宛秋,但谁叫陈宛秋如今正春风得意呢。
“是。”丫环应了声,一边想着收拾些什么一边又说:“夫人那边什么反应都没有,连叫跟前的人过去瞧一瞧都没有。”
“夫人这般倒是正常的。”就是因为这个,杨氏才叫自己的丫环过去的,没有亲自过去。想来其他人多是这么个想法。这么想着又吩咐了句:“只管稍微收拾些药材便是了。”
陈宛秋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来看望她的基本上都是主子跟前的丫环,兰香眼睛还红肿着,不好过来迎来送往,竹香木木愣愣的。过来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就把礼送到就走了。
陈宛秋窝在被窝里,尽管精疲力尽,可满腹心事让她根本就睡不着,而且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外放精神力,但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都放大了好几倍,好像是在她耳边走动和说话一样。
这更让陈宛秋烦躁了,她想翻身,又浑身没什么力气。把整个人都窝到棉被里,攒了些力气喝了些灵水。但总觉得没有之前效果好,浑身没有那种很暖洋洋的感觉。
歇了一会儿后,陈宛秋深深吸一口气,向外叫了一声,本来是想叫梅香的,但刚张开嘴,就慢半拍的意识到梅香已经死了。
想了想,陈宛秋立马就把梅香死的时候的景象。从脑海里挥开。才叫了兰香,兰香听到里面的动静,不敢耽搁就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托盘,脸上努力挤出笑来:“姑娘,药熬好了。”
陈宛秋厌烦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汤,不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