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气谁?
要是潘太太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没病也得气出病来了。
季夫人当断则断,把玛瑙叫过来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看玛瑙领命而去,季夫人冷笑一声,她那小姑子不是想病了躲清闲么?那她这个大嫂就成全她。
潘太太气的心肝疼,又不是真疼。叫大夫来也就是想把季夫人架起来,让季大人觉得亲妹妹被妻子苛待了,给季夫人添添堵。
可等大夫来给诊脉,还给扎了几针。完了之后脸色凝重,可把潘太太给吓住了,连忙问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大夫絮絮叨叨的掉了一大堆书袋,潘太太一句都没听懂,只后来大夫说开个方子先吃三剂药再看看,又叮嘱说最好静养,切忌忧思甚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潘太太原本还好好的呢,大夫这么一说她就觉得胸口跟压了大石头一般,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原本还将信将疑的,这下子完全信了。
一时还觉得惶惶然,捂着胸口躺在床上,都这个时候了,潘太太根本就无暇他顾了。
潘太太不蹦跶了。季夫人松了一口气,又交代了季姗姗,潘太太病了,就不需她过去打扰了。
季姗姗见季夫人神色比过去都凝重,还以为潘太太得了什么重病呢:“姑姑她没什么大碍吧?”
季夫人嗤笑一声:“能有什么大碍,不过是为了潘如月她那宝贝闺女忧思过甚,只得好生静养罢了。”歪心思多给坠的!
季姗姗眨了眨眼:“往日潘姐姐生病时。大夫也说她是忧思过甚呢。”
季夫人拍了拍季姗姗的手背:“她们娘俩儿也是同病相怜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她那小姑子自己从根上就歪了,才把自个的姑娘给教养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诉诸出口的,被别人听了去,还当她这个儿媳妇对作古的婆婆不敬呢。
季夫人真是放心的太早了,潘太太是不蹦跶了。可还有一个潘如月呢。
潘太太前脚刚‘病了’,要静养,后脚潘如月就冲破了丫环们的防线到了季夫人这里。
季夫人心里再厌烦潘如月,可她毕竟是主人,见到潘如月自然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不过冷淡的很:“我原说你身子不便不必来向我这个舅母请安的,你又何必多礼。”说着眼风一扫跟着潘如月过来的丫环:“当主子的不懂的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当丫环的还不懂事吗?怎么就不知道劝着你们家姑娘一些,让她还特意走这么几步路来到我这里请安?”
季夫人指桑骂槐的话潘如月是无法体会了。
秋水刚跪下请罪,潘如月眼泪就掉了下来。
季夫人的笑意冷了下来,拧着眉道:“怎的,可是下人们怠慢了你?瞧我这话说的,外甥女你莫不是在替你母亲的病伤怀?快别哭了,你要是哭出个什么好歹来,谁还能再你母亲病床前尽孝侍奉汤药?”
潘如月那些话全都被堵了回去,她怯生生的说:“舅妈,如月听得大表嫂病重的不能出门了?”
季夫人冷眼看着,潘如月抽泣一声,捏着帕子拭泪:“大表嫂待人亲切,如月见着她如同见到了自己嫡亲的姐姐,这会子知道她病重,感同身受,心如刀割,直恨不得以身代之。如月此番来找舅妈,就是想着去勇武侯府探望苏姐姐,毕竟都这般了,往后说不得就再也见不着了,舅妈就发发好心,放如月去吧。”
说到最后,潘如月声音还带了急切,可她的表情完全言不由衷,原先黯淡的眸子如今被点亮了,整个人好像有了奔头。
这种奔头把季夫人气的快厥过去了,听听潘如月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好似苏颖命不久矣,不知道的还以为潘如月这是要去见苏颖最后一面一般。
什么嫡亲姐姐,以身代之,苏姐姐不伦不类的称呼,以及潘如月如今的精气神,她到底什么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季夫人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潘如月就跪下来了,泪流的更凶了:“舅妈你发发善心,让如月去吧。这样如月心中的愧疚就能减少一层,如月自知对不起苏姐姐,可如月实在是情不自禁啊。”
季夫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潘如月这话儿怎么像是跟傅奕阳有了私情一般?
季夫人眉心一跳,可很快就把这点给否认了,潘如月压根就是单相思,她自己也说过只见过傅奕阳两面。再往后根本就没有能和傅奕阳见面的机会。
再说潘如月自从上一次从勇武侯府回来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说话颠三倒四,一时笑一时哭,跟得了疯症似的。她说的话又怎么能信。
潘如月还在剖白心迹:“如月真不该将苏姐姐的死信挂在嘴边,如月根本就没料到苏姐姐真的会那么不幸的病重了。如月这段时间脑子浑浑噩噩的,说出的那些话都不是如月的本意,如月真不是盼着苏姐姐出事的。如果苏姐姐真出事的话,奕表哥也该很伤心吧,也是,奕表哥他和苏姐姐这一辈子琴瑟和鸣,如月即便自己心如刀割,也不愿意奕表哥伤心欲绝,如月宁愿以身代之。”
潘如月说到最后就成了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季夫人都没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落,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屋子里的下人早在潘如月跟季夫人说话的时候,就很有眼色的退出去了,这些个都是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