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跟潘太太和潘如月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计较,都是丢了份,再说了,上阵夫妻兵,有傅奕阳在,对付起来那才叫事半功倍。
苏颖斜歪在大迎枕上,懒洋洋的拿指头点了点禄小娃的脸颊,奶娘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禄小娃自己睡得不动如山的,苏颖美目一转,计上心头,丢下睡得香甜的儿子,转身出去把芦荟叫过来,跟她咬了一会儿耳朵。
芦荟心里有疑惑,抬头望向苏颖,苏颖嘴角挂上两分得意的笑,笑得头上垂下来的珠子跟着身体晃,伸手拍拍芦荟的脸蛋儿:“你只管去传话,说来这也能算是好事一桩,老太太那里好久没什么喜气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桩事,怎么也得让她老人家欢喜欢喜。”
芦荟不问了,转身就出去了,悄悄的把苏颖说的事儿传给了杜鹃。
傅母俨然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自从中风后整个人就苍老了十几岁,如今又没了诰命等级,整个人的尖酸刻薄都凸显了出来,满脸的阴翳怎么都吹不散。
这一日傅母心气颇为不顺,转眼没见着杜鹃,自从白鹭出了岔子后,杜鹃最得傅母倚重,病中什么也得杜鹃经手,就是她私房的钥匙也是杜鹃管着的,如今就觉得这最倚重的也敢散漫起来,只觉得脑仁针扎似疼,心里邪火没处发。
偏有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跪在脚踏上用美人锤给她捶腿,抬头瞧见傅母阴森森的神情,心里害怕,下手就力道重了些,一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
傅母一脚抬起来就把这小丫头踹下脚踏,指着那小丫头就骂了起来:“天打雷劈的没良心的东西!平日里指着我过活,如今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敢爬到主子头上去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低三烂四的身份!”
小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里不住的求饶:“奴婢不敢!下次不敢了。求求老太太饶了奴婢这一回罢。”
正好杜鹃从外头进来,傅母也不骂那小丫头了,指着杜鹃就骂:“哪里钻沙去了!瞅着我睡了,都大胆子走了啊!是不是瞅着我失势了。就想着攀高枝去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下贱东西!等明儿我好了,一个个的才揭了你们的皮!”
杜鹃心苦嘴更苦,又想到撞柱子死了的白鹭,白鹭替老太太做下多少违心的勾当,她自己跟着老太太也不无辜,若不是太太格外开恩,如今她也怕是会落到跟白鹭一样的下场。
主仆一场,就落到如此境地。
杜鹃心下一定,咬了咬牙,装是没听到傅母说的那些咒骂的话。上前把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打发走了。
小丫头感激涕零的退了出去,到了外头才敢松了一口气,想起傅母骂的那些话,又有些同情怜悯的偷偷回头瞧杜鹃一眼,正好看到傅母鹰钩似的面孔。唬了一跳,慌忙垂下头,到耳房里头了。
上房还是上房,可自从傅母没了诰命等级,还被皇太后申斥后,上房的气氛是越来越压抑了,压抑的快让人喘不过气来。
原先上房多热闹。小丫头们穿红着绿,在游廊下头嬉玩,到了外头,就是三等小丫头也是比旁处同等的有脸面的,可如今竟是跟熬鹰似的过日子了。
到了耳房里头,有交好的丫头问起来。这小丫头就说是杜鹃姐姐给她求了情,心里想着还是杜鹃姐姐心眼好。
没了白鹭,上房的丫环们都隐隐有唯杜鹃马首是瞻的趋势,就是黄莺和朱鹮也不想着能在老太太跟前出头了,看看那几个被滚烫的热茶烫伤的小丫头就觉得有余悸。
屋子里头杜鹃正跟傅母赔罪:“奴婢听着外头有媳妇子议论到舅老爷家。想着出去打探个清楚,倒真是有一桩事,奴婢听着胆战心惊的,特特打听明白了回头就说给老太太您听,您走过的路比奴婢走过的桥还多,那些个事儿问您保准是能捋的顺顺溜溜的。”
然后就把打听到陈宛秋命格贵不可言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傅母听了。
末了还说:“贵不可言,奴婢还想着怎么个法子才算是贵不可言呢。”
傅母直直的盯着杜鹃:“这事儿可是当真?”
杜鹃捏着手指道:“这奴婢倒是不好判断,可听说起来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什么表姑娘这次定有大造化,往后定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云云的。奴婢想着,咱们府中都传这样的话,八成不像是空穴来风呢。”
“那个低贱的庶女竟有这等福分?”傅母自然是看不上陈宛秋这个庶出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三个侄女中独独要算计陈宛秋了,可那件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为此傅母把陈宛秋也给迁怒上了,更加看不上陈宛秋,索性自那之后姑侄也没什么正面冲突,傅母都快把陈宛秋抛到角落里,就是刚才杜鹃说起陈宛秋,傅母还是想了一下子才忆起陈宛秋是哪个。
可就是这样低贱的被她看不起的庶女侄女竟然会有这般大造化,傅母这心里头可真是够五味杂陈的。
杜鹃低着头给傅母捶腿:“若是表姑娘真有这样的大造化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府上还能跟着沾沾喜气呢。”
这话儿一下子就说到了傅母心里头,傅母适才还纠结呢,这下子听杜鹃一说,不免想的多了起来。
,傅母暗自琢磨着,要论高贵,那自然是皇家最为高贵了,那陈宛秋又是在选秀女,有这样的命格,自然是要入宫为妃的,日后生下皇儿,未尝不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