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秋风萧瑟而过,温度竟又转暖了起来。
“秋老虎”肆虐的时候,似乎还不如盛夏时好过。
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宿舍里的其他四个女生也都回校收拾床铺了。
庆大是六人宿舍,条件良好,卫生整洁。虽然屋内住了六个女孩,每人东西又都多到离谱,可丝毫不显拥挤。
六个女孩又都爱干净,会生活。网上淘来各种装饰屋子的小玩意,把宿舍收拾的清新温暖。
小暖性格活泼开朗,和每个人关系都不错。
江浸月性子偏内向,又加上容貌生的冷清,看起来不易接近,因此与其他室友关系一般。
只平日里有事才会说上几句。大多数也是有事说事,毫无废话。
宿舍里的关系,还算得上是融洽,最起码表面是这样。
今儿其他四人整理着随身带来的行李,以及在家里带来的零食。
江浸月则披散着长卷发,慵懒的依偎在床上看书。
小暖住在她的下铺,她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嘴里叼着面包,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江浸月:“你不是要去打工吗?怎么还窝在床上。”
江浸月纤长的手指轻轻翻了一页搭在腿上的书,右手手掌用力的朝着书缝处按了按,固定住轻薄的纸张。垂眸看了眼小暖:“打工在晚上呢,不急。”
小暖点点头,放下担忧:“那就行。不过说真的,会弹琴可真好,羡慕你们这些有才艺傍身的。不像我,什么都不会,每次只能看着人家表演。连个好不好都看不出来,就会跟风瞎鼓掌。”
“可不就是,我真后悔小时候没听我妈的,把小提琴坚持下来。要不现在登台表演出风头的没准就是我了。”一旁整理行李的刘艺感叹道。
江浸月听了她这话,心头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
她记得她最初学钢琴也是被妈妈“胁迫”的。
那时候老师问她想学什么乐器,小小年纪的她问:“什么乐器最简单?”
理所应当选了钢琴,就是因为简单。这些年,迷迷糊糊的倒也坚持下来了。
如今钢琴弹得娴熟了,妈妈却不在了。
舍友因为这个话题聊了起来,反倒是江浸月又恢复沉默,埋头看着书上的《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正看至那段“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前出都之际,假托众姊妹相赠,箱中韫藏百宝,不下万金。将润色郎君之装,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委托,生死无憾。谁知郎君相信不深,惑于浮议,中道见弃,负妾一片真心。今日当众目之前,开箱出视,使郎君知区区千金,未为难事。妾椟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命之不辰,风尘困瘁,甫得脱离,又遭弃捐。今众人各有耳目,共作证明,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
宿舍的窗户大敞四开着,细密的纱窗镶嵌在上头。一阵秋风吹来,还是有点炙热与粘腻的感觉。
梧桐树叶在阳光下明亮透彻,连叶脉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繁茂的枝桠横斜,遮挡着刺眼的秋光。
江浸月却感觉眼睛还是被秋光刺痛了,火辣辣的,一不小心,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的手紧紧攥住书的那一页,不让眼里的水雾掉出来。
入夜后,灯光繁华,歌舞升平,浅秋路别墅区一片车水马龙,欢歌笑语。
这里是京城里享有盛誉的别墅区,依山而建,三面环水。
春有乱红成阵,柳絮纷飞,春雨零星。
秋有果木飘香,落霞与孤鹜齐飞。
此时别墅里灯火通明,来往客人衣香鬓影,笑语嫣然。
林家最受宠爱的小女儿——林心语,二十一岁生日宴会,便在此处举办。
林氏曾是个不起眼的小企业,最近几年,异军突起。抓住商场的洪流,国外上市,跻身进了世界五百强。一下子跨进了上流社会,成为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今日来的客人非富即贵,给足了林家的面子。
大厅琴声悠扬,婉转动听。舞池中聚集了数对男女,跳着优雅曼妙的舞蹈。
赵清河一手轻举酒杯,一手不耐烦地扯着颈上的领带,不自在的活动着脖子。
一旁的大刘猥琐一笑,调侃道:“水哥,咱看你穿着西装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商业精英呢!”
赵清河白了他一眼,戏谑着踢了他一脚,笑骂:“小爷我这叫舍身取义,你懂个屁。要不是我妈求着我来,你以为我乐意来啊。”
大刘拖着笨重的身子,躲过他这一脚,继续堆笑地说:“别管他什么义,反正来都来了,看看有什么漂亮的妞,勾搭一个也不算白来。”
赵清河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神情有些嫌弃地撇着嘴说:“林家说到底也是暴发户,好不容易发了点财,恨不得连嘴里都镶上层金边。真他妈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说完这些,略一停顿,眉梢轻挑,看向大刘:“你小子眼光忒不行,我刚扫了一圈,今儿来的都是些个庸脂俗粉。整天装的那叫一个淑女,实际上呢,就知道盯着你老子的官职。真不知道是看上儿子了,还是看上老子了。”
他还欲发泄心中的不满,却见大刘眼睛发直地目视前方。
他随着大刘的目光看过去,林家长子林冬阳正轻揽着一长发女子与人谈笑。那女子正巧背对着他们,看不着容貌。
只瞧见一个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