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为返凭栏轩时,已近酉时,金乌西坠,薄暮冥冥。
远远看到一道人影立于凭栏轩外,林为走近一看,正是两度求见而不得的真传弟子刘笑真,连忙行礼问好,说道“见过刘师叔。”
刘笑真似在等人,挥了挥手,算是应。
林为不便打扰,便欲退立一旁。此时,但见两道人影风驰电掣自东天门而来,瞬间便至凭栏轩门外,正是灵琴青云两位老祖。
林为连忙低头拜见,却听刘笑真上前行礼说道“弟子见过二位老祖。”
青云老祖见到刘笑真,展露一丝笑容,说道“笑真,我每日归期不定,不必如此守候。”
刘笑真摇了摇头,道“老祖传道之恩大于天,笑真不敢怠慢,当学程门立雪,以听桃李之教,不敢待老祖传唤。”
此言大遂二位老祖之心,灵琴老祖白了一眼青云老祖,说道“昂昂之鹤,高山景行,真是便宜你了。”
“还不是笑笑姐承让,方让小弟捡了个漏。”青云老祖哈哈大笑道“笑真,你随我来,今日教你方仙御剑决。”
三人走后,林为望着刘笑真离去的背影,长思良久,方屋而去。
次日一早,林为孤身一人离开凭栏轩,来到归元楼,见到俞平,问道“人手马匹弓弩可曾备齐”
俞平说道“东家,今日寅正时分,七百三十六名武供奉已南赴望天门山,在山下五里外设伏,东西南三方各散布游骑百人,用以监视拖延,其余四百三十六人俱在山北一侧集结,人手一张大黄弩,石百里等人画像也发放下去,由陶掌柜亲自调度。另有三名轻功佼佼者已深入归元别院探查。”
“七百三十六名”
“正是,其他不愿出动的武供奉皆被解雇遣散。此外,许立行三人也在城门等候待命。”
“好。”
望天门山上,巨大山门中有一山洞,约有三丈多高,一路盘旋向下,足有数百丈之长。开头十多丈左右,山石凸凹不平,应是自然形成。之后的山洞里,凿穿锤砸之印随处可见,显然是人力开挖而成。这数百丈的距离,近似将整座山都给挖空。
山洞内每隔一丈,均有一盏壁挂长明灯,照射出昏黄的光芒。山洞绕了三四圈后,方至尽头,开了一间地厅,五丈方圆,顶端镶嵌了数十颗夜明珠,将地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嘀嗒的水声中,七道人影正在对着一道黄色光幕猛烈攻击。
居中的那人身高四尺,形同孩童,却满面虬髯,四肢粗短,浑身挤满了健硕的肌肉。
此人挥舞着一柄硕大的铁锤,一下一下地砸着光幕,铁锤每一次砸下,都震得光幕摇晃不停。
“兄弟们,加把劲,破了这层阵法,里面有花不完的灵石,用不完的奇珍。”
“前些日子从姓陶的身上劫了二百多灵石,应是归元商行今年收获的灵物,而这归元商行建立数千年,里面怕是有成山的宝物。”
“百里大哥说的对,这阵法已撑不住了,我们坚持一下,取了这宝库后,炼气后期指日可待,筑基也并非遥不可及。”四个长相与石百里相似之人满身汗水,同时挥锤狂砸不停。
这七人正是图谋归元商行秘库的石百里等人,除去石氏兄弟五人,还有两人站在角落,一人道士打扮,一人背如弓形,分别唤作钟子文和蒋筠溪。
钟子文一边挥剑劈砍光幕,一边冲蒋筠溪悄悄使了个眼色,蒋筠溪见状,将长刀换到左手,仗着身形掩护,右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抹开瓶盖,便有一股淡淡烟雾飞出,几近于无色无味。
石厅内,光线暗淡,石氏兄弟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卖力地攻击阵法。
一柱香后,那层光幕已薄如蝉翼,晃动不停,石氏五兄弟一同挥锤,只见锤落之际,“咣啷”一声响起,光幕应声碎裂。
石百里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连续几天攻击阵法,几人皆是累得力尽筋疲,此刻阵法被破,几人虽欣喜若狂,却也手足无力,连铁锤都扔在地上。
稍事歇息后,石百里吩咐道“老四,去将宋道友江道友叫来,我们进库分宝。”
石百寸应了以后,拖着灌铅的双腿,沿着山洞,慢慢挪了出去。
石百寸离去后,石百里虎视眈眈地看着钟蒋二人,沉声说道“二位道友,此次探寻宝库,攻破阵法,我五兄弟出力数倍于四位道友,此前六四分成之议,似乎多有不妥。”
钟子文干笑一声,说道“石道兄以为应当如何分宝”
石百里轰的一下站起身来,竖起一根短粗的食指,说道“九一。我九你一。”
蒋筠溪歪着头说道“石道友此言差矣,若非有钟兄黄蜂鸟相助,你也无法探明宝库所在,仅此一功,便可占两成。何况这几日来,我等四人也是竭尽所能,若非如此,此阵要破,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嘿嘿,蒋兄这么一说,也有些道理。”石百里皮笑肉不笑地说完,斜过头问道“百丈,钟蒋两位道友对你的提议有些不满,我等该当如何”
“干他娘的,弄死这几人,我们独占宝物。”石百丈抓起铁锤就向钟蒋二人逼去,石百尺石百分也是紧随其后,从两侧包抄上去。
石百里则起身来到秘库大门之前,打量起来,对身后之事不管不顾,这种以三对二,又有修为上的压制,本为手到擒来之事,不用过多关注。
钟子文和蒋筠溪并在一起,面带惊慌之色,缓缓向后退去,数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