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兮如何处置!”单膝跪地的人抬眸问道。
法师勾唇,那右脸的疤痕跟着抽动了一下,旋即,声音伴着轰鸣,在那人头顶响起,“关起来。”
只是三个字,且带着威严。
“犀授,近日你表现极佳,我会禀明魔帝,为你加封。”法师满意地看着犀授,宽和地说道,“魔帝冲破封印指日可待矣。”
再次仰头看天,法师那蓝色的眼睛里,饱含了期待。
“法师放心,魔帝之令,犀授定万死不辞!”犀授也跟着激动地应声。
法师点点头,瞥了眼波澜不定的湖面,眯眼问道,“你可知,傲兮如今已走马上任,成为了南溟帝君?”
南溟帝君?
“犀授近日不敢离开卧草潭,并未得知,”顿了顿,犀授站起身,狐疑问道,“傲兮不是身受重伤了么?”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改变心性是比较容易接受的,可一个无法胜任南溟帝君的人却去做帝君,这实在很难理解。
“他是想逼我们露出破绽。”法师向着湖面走去,他一身黑衣,广袖轻扇,湖面随之开始沸腾起来,只是片刻功夫,从湖边竟是变幻出一条延伸向下的水晶阶梯来,这条深不见底的阶梯尽头,也许就是地狱。
法师没有看向犀授,率先提步,顺着阶梯往下走。
犀授见法师就要走远,收起恍惚的神思,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顺着阶梯走下去,他们每往下走一个台阶,那被他们走过的台阶便会消失,等他们完全走下去后,身后已成为了一汪汪涌动的湖水,湖面已然恢复如初。
“傲兮以为我们在南溟帝君推举之前动手,便是害怕他坐上帝君之位,于是便出了这步险棋。”法师慢悠悠地说道。
犀授点头,他轻叹道,“那个桃夭,果真是克制傲兮的法宝,法师高明。”
“桃夭,可不止能克制傲兮!”法师得意地扯了扯唇,伴随着那疤痕抽动,他的低笑声也在这湖底悠悠回荡了起来。
……
东方季将长凰派去服侍桃夭。
刚开始桃夭还真是替自己捏了把汗,好在经过了一天的相处后,长凰倒是并没有以前那么排斥她,这倒让她松了口气。
桃夭猜想,估计是因为她兑现了能让傲兮做南溟帝君的承诺,所以长凰对自己的态度就好了一些。
“长凰。”
桃夭正坐在屋里端着茶盏喝茶,却听院外有人叫道。
那应该是,长鸣的声音吧?
桃夭好奇心大作,放下茶盏,她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你怎地来了?”正在院子里捡落叶的长凰,看到长鸣进来,诧异地问。
长鸣刚准备说话,桃夭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桃夭倚在门框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向长凰和长鸣。
“原来是长鸣啊,可要屋里坐坐?”桃夭笑盈盈地问道。
长鸣对着桃夭施以一礼,恭敬回道,“多谢仙姑好意,我是来找长凰的。”
“我知,我有一问题,”顿了顿,桃夭很不识相地神秘一笑,“你们二人同是凤凰一族,可是兄妹?”
“非也。”长鸣老老实实地答道,“听仙君说,我与长凰之父乃世交。”
桃夭点头,“你们聊。”
看来,这一对童男童女,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转身回屋,桃夭也没好意思再打扰两人,自己看看书,品品茶,一天就这么很快过去了。
其实很多人都说,仙界一天,人间一年,可事实上,生活在仙界的人并没有感觉一天有一年那么漫长,同样也是十二个时辰,以此为计算标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这差距,究竟差在哪里,桃夭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翌日,桃夭刚刚一早采完露珠回来,却见一袭雪白衣衫的傲兮负手而立,站在别院外。
“可以走了。”傲兮温柔款款地看向桃夭,唇瓣轻扬,脸上绽开一朵笑容。
仿佛一朵倚在湖面的睡莲,清澈无垢,美丽纯洁。
“去哪?”桃夭手中捏着玉**,怔怔问道。
傲兮无奈地摇头,他已经提步走到了桃夭跟前。
傲兮停在桃夭身侧,微微低头,轻声吐出两个字来,“蓬莱。”
说罢,傲兮迈开长腿,已经走出了十步远。
桃夭鼻尖还残留着傲兮身上的味道,她讷讷地回头瞥向傲兮雪白的背影,恍惚间,才逐渐清醒过来。
蓬莱,是要去找何焕了吧?
可是,傲兮的伤势……
不用傲兮说,桃夭也能感觉到,傲兮周身保护着他的仙气非常稀薄,应该是还没有恢复过来吧?
这样虚弱的身体,如何经历长途跋涉,若是遇到了敌人,那岂不是更惨吗?
“我数次救了你,此番又是为了你的事情,你便保护我吧。”傲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等桃夭还想回应几句时,他抬眸才发现,傲兮已经消失了。
轻叹了口气,桃夭拔开玉**的塞子,将玉**中采来的露珠尽数喝完。
神仙不需要吃饭,但露珠可谓是吸收日精月华之物,所以她很喜欢喝。
匆匆走进别院收拾一番,她便准备好了出发。
既然傲兮都开口了,她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傲兮说的没错,这回,就换作她来保护他吧,反正她现在都已经是上仙了,还能顺便抱抱恩,倒也不错。
“长凰,我要走了。”桃夭用落雨簪绾起长发,换了一身活动较为方便的白衣,对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