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窗,从窗外看到稀疏的雨点打在桑树树叶上,树叶在风雨中的阵阵摇晃。
我:“……”“千秋雪你是乌鸦嘴吗?真的下雨了。”
千秋雪笑了笑,“打个赌,你觉得呆会他们会进闯进百姓家里躲雨,还是躺在外面淋雨?”
“赌赢了对我有何好处?”
千秋雪:“赌赢的话,我就告诉你昨晚那黑衣人是谁。”
我眉毛扬了扬,转过身,反手撑在窗台上,笑了笑,“你若是诚意要告诉我们,昨晚就不会烧了他,毁尸灭迹。”
千秋雪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昨晚你们三个都在,有些话,不能当众说。”
江小寻一脸莫名其妙,站在门口道,“千秋哥哥,你肯定要输了,你看这雨越下越大了,可是没有一个仙门中人要躲雨的意思。”
“很多时候,他们比你想的要顽固。”我道,“宁愿被雨淋着,也不愿打破仙门规矩。”
“这可不一定,”千秋雪笑了笑,“你看,有人动了。”
在一堆落汤鸡中,有人第一个跑了出来,随着他冲出来,其他人也开始有所动作。
江小寻:“唉,这人谁啊,他一跑,大家都跟着跑起来了!”
“只要有一个人进了屋,其他人也会跟着进屋。”千秋雪道。
“我赌他们不会进屋。”莲然道,“还有第三种选择——屋檐下躲雨。”
我:“……”
千秋雪:“……”
江小寻伸头往那一群人的方向望去,果然,一排排仙门世子缩在屋檐底下,瑟瑟发抖,但终究无人闯入屋内。
“怎样?可否告知昨晚的刺客是谁?”莲然道。
“呃,”千秋雪道,“我没跟你赌啊……”
莲然一语不发,盯着他的眼神愈发冷峻。
千秋雪道,“是巴仁的人。”
“他为什么要杀……顾念?”莲然中间顿了顿,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黑衣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他,仅仅只是长怀,只是恰好他和长怀在一起,便误以为黑衣人想杀他。
“巴仁杀人从来没有理由,他也曾不下百次想杀我。”千秋雪道,“雪域绝境那次,正是他从中作梗,害我差点没回得来。”
“真是条疯狗。”我道,“一提这个人我就有气。”
跟巴仁的旧怨压抑在我心里多年,也是跟长怀有关。
长怀有一义姐名为顾花期,早年嫁入了莲氏门下的荆北沈氏,育有沈红羽、沈烟杏二子。
当年圣城狩猎大会,沈红羽意气风发,在赫兰王子的主场上一轮轮连胜,只差最后一局便可夺下仙门世子心中代表无上荣耀的金凤凰。可就在最后一轮比赛前,沈红羽在逻些黑巷里遭人暗算,手筋被挑断,比赛时无力拉弦,最终错失了金凤凰。
仙门中人都知道是雪域皇族所为,却无任何有力证据,目击者都被买通了关系,其他家族也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沈氏与雪域皇族作对。
赫兰王子拿到金凤凰时,巴仁还不忘当众讥讽沈红羽,区区麻雀,妄想与金雕秃鹫之辈比高低。
狩猎大会结束之后,沈红羽再也拉不开弓弦,他成日消沉,断绝了一切亲朋好友关系,也不再出现在任何公开场所,曾经骄傲的少年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紧接着被一个依附于江南白氏的小家族退了亲,未婚妻嫁给了沿海商人,原本势力弱小的荆北沈氏从此一蹶不振,年仅十七岁的沈红羽最终饮剑自尽。
事情传开时候,巴仁更无任何悔改之意,笑他是愚蠢至极,自讨苦吃。
在此之前,仙门百家对雪域便已积怨颇深,但也无可奈何,毕竟雪域高原与中原隔了千万重山水,只要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伤害中原仙门的直接利益,便没有发难的理由。
莲然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本就看不惯雪域皇族担冷冷道,“昨天夜里,走尸的出现根本不是偶然。”
千秋雪一言不发,江小寻满脸疑惑。
雨声如鼓点,从窗外溅过来,我合上窗,理了理沾湿的衣裳,看着屋里的人,陷入思考。
莲然的意思,我大概明白。
昨夜走尸出现在客栈,紧接着发生了火灾,其目的是为了吸引客栈中其他人的注意力,便于刺杀长怀。如果当时我和千秋雪没有反应过来,只顾着救火,或是击杀走尸,莲然和长怀死在屋内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然而刺客失误之一在于低估了千秋雪和我的反应能力,其二在于低估了莲然的战斗力。
走尸围困,他使出了绝招“撼阎罗”以一敌百,反转局势。无奈之下,刺客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放出追命箭,而此时长怀急中生智以手为阵制止了利箭。
黑衣刺客计划不周,死于奉行剑下倒也无所谓,关键是他的身份、能力以及动机。
而这些谜团,对于莲然来说,已经有了猜想。
雨声淅沥,莲然的声音沉蕴有力穿透雨声,他道,“你们雪域族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学会了操纵走尸?”
正打算关上屋门的江小寻闻言瞪大了眼,站在屋门口被雨水溅了一身湿。
千秋雪沉默许久,淡淡道,“此事我不知情,你昨天要是留他一命就好了。”
莲然:“即便我留了他一命,你也会杀死他。并非因为他的身份,他的身份在使出追命箭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千秋雪再一次陷入沉默。
莲然道,“因为他能操控走尸,与香蒲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