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个小山村,炊烟袅袅,寂静的山村里有了各种家禽的叫声,虽稀疏,却也欢快,渐渐的又有了人声。
杨大娘起来做了饭,喂了鸡,又拾掇了园子,别看她身材矮胖,做事却利落的很。
容华起床,先在院子里柴棚前劈柴,杨大娘拦了几次未果,见她确实比昨天精神很多,便只允许她劈好今天的用量。
容华笑着应了,却也趁她不注意,多劈了几根。她虽有内伤,却也不至于这点力气都出不得。
吃过早饭,娘俩在家等着田婆子带着族长上门,田家人还没来,古郎中倒是先过来了。
古郎中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天生长了一双笑眼,捋着山羊胡子笑眯眯的给容华把脉,最后惊喜道,“你这丫头,以前补身子的好药材没少吃吧,昨天我还看你这内伤得月余能好,今儿再一看,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
容华轻笑,“给古郎中添麻烦了。”
以前,她确实吃了不少好东西,人参雪莲之类,几乎每天都要吃药膳泡药浴,她这身子,说是铜皮铁骨也差不多。
杨大娘在一旁听了也笑呵呵的,“叫什么古郎中,多生分,就叫古大伯,以后有事儿就找他。”
容华还未开口,古郎中先点头连连称是,“对对对,听你大娘的,就叫大伯。”
大娘……大伯……
容华抿唇轻笑,她知道大娘的意思,就是想让她跟古郎中相处好,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说话。可古郎中这回答,听着怎么就那么歧义呢?
古郎中又叮嘱了一遍,汤药早晚各一次,还要喝个五六天,之后留下一块天青色布料,只说是谢礼,就匆匆走了。
杨大娘也不客气,拿着布料笑开了,“这布料颜色素静也够亮堂,正好给你做身衣裙,一会儿大娘给你量个尺寸,两三天就成。”
“大娘慢慢做不着急,别累坏了眼睛。”
杨大娘笑眯眯拉着容华的手,看看,还是闺女心疼人,真是越看越喜欢。
古郎中前脚刚走,随后田家就来人了,呼呼啦啦一大群人,估计田婆子为了造势,把他们田家族人都找来了。
田家族长是个年约古稀的老者,雪白的胡子垂在胸口,身上的衣服整齐干净,只是一双眼睛没什么精神的半合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搀扶着他,想来就是他那个孙媳妇了。
那少妇很是小心翼翼,只是眼神在扫过田婆子一家的时候有些厌烦。爷爷都这般大年纪了,还要跟他们操心这些事,做儿孙的当然不快。还好有他们这些儿孙拦着,不然那田婆子昨晚就想让爷爷过来了。
杨大娘虽是外来的,但这么多年在桃花村人缘极好,哪家有困难她都能伸把手,热心宽厚,大家都喜欢跟她打交道。
杨大娘快步迎了出去,笑着搀扶老爷子另一边手臂,“您看这事儿闹的,一大早就劳您跟着受累了。”
老爷子这会儿才掀了掀眼皮,脸上有了丝笑容,“不累,就当你们陪我话家常了,平时可没空来你这坐坐。”
“行,行!咱们都陪着您话家常,我这还有去年采的茶叶呢,您老可别嫌弃。”
老爷子眼睛亮了亮,“就你去年给我送的那个?你这还有呢?”
“有呢有呢!”
“哼!老头子我今天要是不来,你也不知道再给我送点儿。”
杨大娘哈哈一笑,“去年的东西不是怕您嫌弃吗?今年我上山多采些,给您备足足的。”
老爷子这下才满意的点点头,临进屋前,头也不回的道了句,“小辈的就别进来了。”
于是,二柱两口子和三柱两口子,连同田家一众都被留在了门外,只有田婆子战战兢兢的弓着背跟在后面。
到了屋里,杨大娘把老爷子请上了炕头,又端了炕桌过来,之后对着后屋的灶房喊,“容丫头,赶紧给老爷子上茶!”
话音刚落,容华就拎着茶壶端着茶碗进来了,她身姿高挑,虽纤细却挺直,步子也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扭捏虚浮,每一步都走的坚定。
老爷子年过古稀,年轻时候也是在县里甚至是郡里、州里做过工,见过不计其数的人,形形色色,不说观便人生百态,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容华亲手到了碗茶,之后双手捧给老爷子,话不多,只两个字,“您请。”
都说观人先观其眼,眼正心正,眼善心善,眼恶心恶,眼邪心邪。
容华的一双眼,清淡平和,没有丝毫情绪。
老爷子接过茶碗,轻轻叹了口气。
观容貌气度,此女绝非寻常之人,落魄到此心境还如此平和,想来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故事人人有,但很多故事都只能是人家自己的事,不插手,许是会结一段善缘,强行干涉,后果怕是不妙。
都说人老成精,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老爷子就把事情给看透彻了,低头喝了口茶,清清嗓子便准备开场白了。
“这姑娘就是你从山里带回来的?”
杨大娘笑着说是。
“身体好些了?”这句话问的是容华。
容华只轻轻勾动唇角,点头道,“是,古郎中来看过,没什么大事,谢族长关心。”
容华的回答恭敬却不亲近,态度只有敬,敬他是个老者,仅此而已。
老爷子却没有不满,只是笑着点点头,“我听你大娘叫你容丫头,老头子我可能有这个荣幸?”
老爷子话落,除了容华,另外三人脸色都变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