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双程只好等着。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老妈领着个人出来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挂在餐馆大门边的两个红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夜色中,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从门后走出来,只穿着一件t恤,在秋风中透出一股单薄的味道,被周围的景物一衬,还挺和谐的。
可是,下一秒,当傅双程看清那t恤上印着的尖嘴巴粗眉毛的红色傻鸟,忍不住有点想笑了。
说真的,对于把这种t恤穿在身上还能招摇过市的人,傅双程一向都十分佩服他们的勇气和傻气。
不得不说,年轻真好,那天真中透着的味道让人想嫌弃都没那力气。
傅双程坐在车里,默默地看着。
郑西在客人的带领下,很快就走到了车边,见了驾驶座上的傅双程,先是怔了一下,再转头,看到坐在后座的傅教授,立马整个人都站直了,恨不得当场行个军礼似的,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傅教授您好。”
傅双程想起来,这人是老爸的学生。
坐在车后面的傅教授显然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瞪着郑西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才惊疑不定地问道,“郑,郑西?你在这里干什么?打工吗?”
“啊……没,”郑西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腼腆,“这是我家开的馆子……”说完,想了一想,又补充道,“我是上完了课,才过来帮忙的!”
至于自己昨天下午逃课的事,傅教授应该不会发现吧?
郑西心里有点忐忑。
傅双程看着郑西脸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把笑憋回去,才冷静地说,“那麻烦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停车位?”说着,又转过头去,“爸,你先下去吧,我停了车就来。”
傅教授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
“呃……那个,”站在车门旁的郑西皱了皱鼻子,看着傅双程,“你们都进去吧,我把车开去停就好,这片儿我熟。”又怕他不放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考了驾照的!”
傅双程觉得这小孩儿真的挺好玩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还是说,“你上车吧,带我去就行,这车年头久了,离合不太好使,我怕你开不惯。”
“是啊,你领着去吧,”傅教授也说,“免得等会儿吃完饭还得麻烦你去取车。”
“那好吧。”郑西只好点点头,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郑西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连地上哪儿有个坑需要绕过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一路指挥着傅双程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拐来拐去,最后拐到了一家客栈门口。
客栈是个四合院的构造,开了个后门,给车辆通行,傅双程的车刚停下,门房里就走出来一个大爷,披着件黑色的大衣,手里架着跟烟管儿,走到驾驶位旁边,一脸严肃地看着傅双程,“干什么的?”
郑西赶紧探过身子,半边身子都歪到了傅双程那边,朝那大爷亲切地喊了一嗓子,“大爷,是我!我们家那边没车位了,暂时把车停您这儿一会儿,吃了饭就开走!”
“是小西呀,”大爷放下烟管儿,像变脸似的,换上一个慈祥的笑,“今天生意还好吧?吃饭了没?”
“吃过了!大爷您呢?要不要跟我回去,让我爸给您炸条鱼吃?今天下午刚送来的鱼,新鲜!”郑西笑着说。
“不吃了不吃了,今儿个就算了,改天闲了我再过去。”大爷笑着,摆了摆手,走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往旁边的机器上晃了一下,拦车杆就升了起来。
“谢谢啦,大爷!”郑西又喊了一嗓子。
傅双程赶紧松开刹车,把车开进去停好。
“你和那大爷关系还挺好的?你们两家是有什么合作吗?”傅双程把车倒进车位,熄火,拔下车钥匙,才转过头去,笑着问郑西。
“是啊,”郑西点点头,“我们两家都是这里的老住户了,平时关系就挺好,客人多没车位的时候,我们都会让客人把车停到这里来。”
“是吗?挺好的,估计也只有在老城区,才能见到这么和谐的邻里关系了吧。”傅双程笑了笑。
郑西也转过头,冲着他呵呵傻笑了两声。
老城区的小巷子纵横交错,跟迷宫似的。
郑西带着傅双程,也不往原路返回,左拐右拐的,居然也拐回了菜馆里,又把傅双程送进了包厢。
包厢里人声鼎沸,傅家一大家子,七八口人,嗑瓜子的嗑瓜子,唠嗑的唠嗑,热闹得很。
傅教授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郑西,笑了一下,“回来啦?”
郑西原本还挺开朗的一张笑脸又瞬间变得有些拘谨起来,点了点头,谨慎道,“啊,是。”
傅双程拉开旁边的一把空椅子,坐下,看着老爸,笑了笑,说,“爸,这又不是在学校,您收敛一下您那浑身的气场行不?看得我都觉得渗人。”
话音刚落,一桌子人都笑起来。
而傅教授被拆台,脸色有些挂不住,郑西站在一边,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他琢磨着要找个什么借口开溜的时候,包厢门又被推开,两个十岁小姑娘穿着制服,手里端着菜进来了,见了郑西,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