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邵谦不顾她碍事的小拳头用力抱住她,她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被禁锢在他怀里,她的拳头依然没消停地锤在他胸膛上,嘴里还控诉着:“你明明都知道,都知道……”
莫邵谦抱着她,心里又酸又疼,他知道她爱他,他知道她在乎他,他可以找到一百条理由证明这一点,可是只要有一条对立的证据,他敏感的心就没法安定下来。但她现在就在他怀里,跟他一样脆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那泪水落下来,瞬间就冲垮了他所有的犹疑和不确定。他抱着她,亲吻她的头顶,再往下,亲吻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往下吻去她的泪水,一边亲吻一边柔声地说:“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都很用心,是自己画的设计图,我都知道,你画得很棒。”
他安抚的吻让她平静了下来,她抬头看他,莫邵谦顺势吻上她的唇,唇齿间含糊地接着说,“就连你是故意留下设计图让我看到,我也知道……”被当面拆穿,慕咏飞有些脸红,莫邵谦见她这样有些好笑,又啄了一下她的唇,“慕大小姐商人本性嘛,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我懂。”
“难道莫总亏本了?”慕咏飞挑眉看他,可耳朵尖儿都红了,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莫邵谦几乎想笑出声来,他正经脸道:“我也是商人,也不喜欢亏本买卖,咱们一人换一人,不亏。”
慕咏飞看着他,想到两人这么多年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不禁有些感概,她勾起嘴角,道:“有你这句话,我觉得就够了。”
起码我在感情上没有亏欠你,也没有让自己受委屈,不管我们结局如何,多年前那个小姑娘的奋不顾身即使不圆满,也不会沦为一个笑话——这就够了。
“既然慕大小姐远在国外都不想放开我,那就永远也不要放开吧。”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莫邵谦有些不安,他伸手再次把她抱在怀里,道,“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不要让别的事情干扰到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
慕咏飞闻言僵硬了一下,她沉默地任由他抱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因为过去的不会就这样过去,不是说不干扰就真的会不存在,那些事就算他们有默契地搁置,也会如鲠在喉,强行咽下会伤得更重,即使伤好了,疤痕会一直都在,然后在每次摩擦争吵时再次隐隐作痛。
莫邵谦当然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他眼神变得阴沉,一边温柔抚摸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得答应我,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所以你得说‘好’。”
在他温柔的抚摸下,慕咏飞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执念,刚回国他千方百计地拐她回来,她就隐隐察觉了。不管那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她明白,他要她,他要抓住她不放,哪怕一起堕入地狱。可是她爱他啊,她怎么忍心他再也没有幸福快乐的可能——被命运作弄的他何其无辜!
只有分开,只有离开她,他才有幸福的希望——不论多么渺茫。这是她知道真相后就下的决定,也是她这次来的目的。
慕咏飞悄悄地勾起一个苦笑,她居然险些忘了初衷。她闭上眼睛,最后感受了一下他的怀抱,然后推开他,看着他酝酿着风暴的眼睛,她平静几乎称得上有些悲悯地说道:“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你什么意思?!”
慕咏飞没理会他的装傻,还是很平静地开口:“这里我不会再回来了,离婚协议书……”
“你总是这样,自私又自我!”莫邵谦打断了她的话,他眼里燃烧着怒火,低吼道,“总是这样,每次都给我点甜头,然后狠心把我抛弃!慕咏飞,你说你在乎我,你在乎我就这样一次次地玩弄我吗?!”
慕咏飞心很痛,却狠下心来,道:“你说过我们是商人,商人就应该权衡利弊。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想要恢复莫氏,可我是慕氏的大小姐,企图分裂子公司的你就是慕氏的敌人,是我的敌人——这样立场对立的我们怎么在一起?!”
“莫氏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能要吗?!”
“不是说不可以,你有此野心很正常,所以你的那个公司我早就知道了,却一直都没说出来。但我错了,包庇、纵容敌人成长,是我不够专业。”
“呵呵,别说的这么好听。什么是敌人,都是你的借口罢了,我们一直都是立场对立的,过去那么多年怎么没见你提起,现在却说不能在一起?!”莫邵谦冷笑,“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对付慕氏,你生气了!”
“是,我生气了!”慕咏飞像是有些恼怒的承认了,“你损害慕氏的利益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我甚至都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早地防备你!”
“商场斗争本来就是尔虞我诈,胜负各凭本事——这可是你们教我的。慕咏飞,我们一码归一码,今天只谈感情,不扯利益。”
“但是你甚至把我爸爸气病倒了!”
“慕长河他只是昏迷,我爸却死了!”
莫邵谦吼出这句话后,两人之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眼里还闪烁着仇恨的光,慕咏飞有些鼻酸,心里却松了口气,终于,终于走到了这步……
“你们害死了我爸,我作为人子,报仇都不行吗?!”
那年他只有二十一岁,大学还没毕业就听到自家公司出事的消息,他急忙赶回国,又接到父亲脑溢血昏迷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