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放看着比自己低了一个头多的蒋恣,目光所及是她那一头柔软的头发,让他忍不住伸手抚摸。
对于现在这个场面他有些不满意。
她眼里没有他。
刚递试卷给蒋恣的手在蒋恣准备拿到的时候又伸了回去。
蒋恣气,这人在玩她,于是抬头瞪了他一眼。
看到的是言放愈发愉悦的神情。
蒋恣不想理这个人,正准备转身回教室的时候。
手腕被拿住,刚好不被挣脱的力度。
言放把她的手腕扣住,以一种旁人看起来很亲昵的姿势。
蒋恣的半个身子已经准备离开,被他一拉,生生地以一半面向教室一般面向言放的姿势站着。
言放又使了点巧劲,蒋恣成功的正面对着他。
但美人眉眼含着怒气,单从脸上就能感受到蒋恣不想把事情闹大的隐忍。
微微挣扎了几下,就是松不开。
而接下来——
言放的一句话成功地让她定住脚步并让身后默默吃瓜的7班同胞惊掉了下巴。
”小乖,不要因为我亲了你就不理我啊。“
语气轻佻,但又满含宠溺。他的目光忽略她身后的一群呆若木鸡的闲杂人等,看向她,温柔至极。
蒋恣正挣扎转身时听到这句话时自己被吓了一跳之外还看到了教室里默默看戏的7班吃惊的表情。
刚才七班的同学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两位的打情骂俏和从来没听说过有女朋友的年级大佬言放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和宠溺的语气,生生地惊呆了。
众人:”什么,年纪大佬言放居然把转校生蒋恣亲了!”
众人:“转校生蒋恣被言放亲了居然还生气了!”
众人:“转校生蒋恣居然这么厉害,刚来没多久就把言放拿下了!”
众人:“我靠,年级大佬言放居然对一个女生这么温柔!”
......
而本是充满温情画面的现场,却有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有些刚刚递过情书给言放却被拒绝了的和暗地里喜欢言放的女生向蒋恣都投去恶意的眼光,杂夹着各种难听的话语。
”一个脸上过敏的丑女,凭什么配得上言放。“
”天天装清纯,怪不得连学习委章超都经常去找她。“
被点名的章超反驳,”蒋恣不是这种人!“
一语千层浪。
”哟,是吗,蒋恣这么快就把学委拿下了,看样子本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生,真搞不懂你们喜欢她什么,哼。”
“就是就是”。各种人的附和,连同桌梁西和其他和她相处好的人都辩解不过。
等到这一众吃瓜群众都冷静下来后,纷纷对言放、蒋恣投去杂夹惊讶、羡慕、嫉妒、看戏等等一系列的目光。
而不好的目光,大都是投给蒋恣的。
蒋恣轻嗤,永远都是这样,没有错的人总能因为一些不堪的人心,被诋毁。
一如既往,和当年并无什么不同。
毕竟一个过敏天天戴着口罩的女生,也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凭什么配得上言放。
而看戏的,大抵是不看好这一对。毕竟德明对于早恋,那可都是一味不许,违者轻者全校通报,重者开除。就算言放很厉害,估计也躲不过这两者的命运。
这样的戏谑,这样的轻视,这样的嫉妒,这样不堪的语言,这样不辨真相的语言。
呵,和以前一样,为她辩解的声音,正确的声音,永远都被掩盖。
而她,永远被他们诟病。
熟悉令人作呕的感觉,都让蒋恣想起从前,那样无助的以前。
某些嫉妒,某些不屑,慢慢发酵,一个适时的导火索,也曾让她沉浸在众人唾弃,审视,批判的目光和话语。
“原来她妈是个小三啊,那她不就是小三的孩子?”
“哈哈,对啊,她是野种。”
“听说她妈妈被正室弄死了,啧啧多可怜啊。”
“年纪第一的校花居然是野种,哈哈,天大的笑话。”
......
而她一个人反驳,“不是,不是,我妈不是小三,我不是野种。”
即使音量够大,却被接下来更张狂,更难以入耳的耻笑声掩盖过。
被抛弃。
太渺小。
无论自己的反抗有多大,只像一颗小石子丢入大海,连水花都不曾溅起一分,连涟漪都肉眼难见。
她一个人——
承受着肮脏、不堪。
她当时十四岁——
却已经是被人推搡跌倒在地上,被那些所谓正确的一方,用各种有色目光扫视这个地上仿佛如垃圾一般污染了他们眼睛的蒋恣。
而她孤立无援。
有人说,生于鸿毛,生前做出贡献,死后可以如泰山一般被人敬重。
而她那时,面对那个肮脏的世界,即使死如鸿毛算得了什么,哪怕粉身碎骨,最想做的事是把这些面容虚伪,不知对错的所谓正义方丑陋的面孔全部撕碎。
——来解她的心头之恨。
被周遭叽叽喳喳的不堪的语言刺激,脑海关于那样不堪的以前一幕幕闪现。
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从心底感受到凉意,身上开始慢慢起了冷意。
手心手背都是冷汗,言放感受到蒋恣的变化,她的脸色逐渐苍白,额间开始冒冷汗,隐隐有愈发严重之势。
她难受,太难受了。
言放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他亦想要人知道,她是他的,即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他想要主权,她的主权。
可是目前却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