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军阀割据土匪遍地的乱世里,他们这一行人也算是人多势众了。但还是少不了要前后派出警戒的游动探马,以防意外情况的发生。
孙府的每辆车都有编号,每个人坐在哪辆车,都在出门前固定了下来。搬了几次家了,府里的人已经都被吴夫人训练成习惯,出门就按着顺序登车了。吕范和孙河还不觉得什么,可朱治可被孙府出行的井然有序震惊了,当然这也让他省了再去操心车队的事儿。
吴夫人最初的安排是孙权、孙翔哥俩带着孙匡、孙朗坐一辆车。但孙权又长大一岁了,坚持要骑马。于是吴夫人就命令骑马的孙权不得离开这辆车的左右,要时刻盯着车里的动静。
她安排大乔、孙嫒、孙珊姑嫂仨带了一个服侍婢女坐一辆车,小吴氏则带着孙仁、一个婢女还有丁氏,也是四个人坐在一辆牛车里。其它的几个妾侍归集到一辆牛车里,跟在小吴氏那辆车的后面。
丁氏从孙坚死后就一直规规矩矩的与孙坚其他的妾侍一道缩在后院里做针线,吴夫人也没有特意把她提溜出来报复她为难她的意思,权当孙坚的这些妾侍都是孙家的针线房成员。
随着孙朗的渐渐长大,吴夫人会每旬允许孙朗去陪丁氏用一餐饭。前提是要是他功课做的很好、练武也不耍滑。但就是这一餐饭,也让丁氏母子俩欣喜若狂了。丁氏也收起孙坚活着时候的跋扈,每每都提醒孙朗要听夫人的话,要听孙权孙翔的话,反正府里每一个比他大的,谁说话他都要听,才不会惹恼了嫡出的。
要是吴夫人知道丁氏现在这样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早几年敢挤兑主母、与小吴氏打擂台的勇猛哪里去了!
哼,一个依附男人生存的、却搞不明白自己定位的女人,能有现在的处境,真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
朱治带人小心谨慎地往吴郡赶路,在快要离开刘繇势力范围的时候,吕范立即派人快马去报告孙策,让孙策做好下一步的准备。
可送信的人前脚离开走了,他们的车队就立即遭遇到数倍与他们的军卒,而且是前面有埋伏做拦截,在他们不知道的后面,还有骑兵在追过来。
在前面探路的游骑哨兵发现有埋伏的军队,打马如飞地回来报信,朱治立即下令让前军停下来做戒备,同时派人给孙河传话。隔了一会儿,那军卒又打马回来。
“都尉,吴夫人请你带军卒慢慢往后撤,撤到中军的牛车车队处。”
朱治一愣,但是他一直尊吴夫人为主母,不好在这时候违拗她的意见,就带着前队的二百军卒慢慢往后撤。接近中间车队的时候,却发现整个车队头尾相连、围成不见空隙的一个圆形。他在唯一的尚可出入的缺口处,见到立马横枪的吴夫人正在指挥孙河带领的军卒布阵。
他透过那个缺口发现内里还有一个圈,牛车上的箱笼已经卸下来了。堆积起来箱笼和立起来的车厢板足有一人半那么高,基本把拉车的牛、不会舞刀弄剑的孙家妇孺和仆妇工匠都罩的严严实实。
这形状让朱治立即联想到了乌龟壳。
这时候吕范也带着后队赶了上来。他和孙河二人的脸上都不见什么惊惶之色,这个保命的阵法是孙家工匠、仆妇等人演练过很多次的,是专门用来应对迁徙中途可能遇到的土匪、和/或对头拦路所准备的。
不然遇到袭击的老幼妇孺一旦散开了,在持刀的土匪和甚于土匪的对头官军面前,没有自保实力的她们绝对会遭遇灭顶之灾。
但是往日演练这个阵法的关键是有孙策带着部曲在外围游走斩杀敌人的。
吴夫人对朱治说道:“朱治,你快些点出身手普通的百人,拿着那些锄头跟吕范去后面,快点。”
朱治不明白吴夫人的意思,但他看着吕范已经扛着锄头在等着呢,立即把自己所率领的军卒按着吴夫人的要求点选好,指挥他们跟着吕范行事。
吴夫人继续对他说:“你再挑出身手灵活的人持短刀的、与使用□□的军卒配合,让他们守在这层圈子里,埋伏在车厢板的下面,一旦有人冲进来,不要出声直接就砍腿。还往里圈突进的,由余下的弓箭手袭击后背。孙河,你点齐所有的孙家军卒和部曲,带上武器跟我出来列阵。”
“夫人。”朱治吓坏了,夫人要领军出去杀敌?
孙河却是听说过吴夫人指导男孩子们练习长/枪。吕范还和他说过曾见过吴夫人与孙策对练长/枪,是吴夫人指导孙策的成份居多。
对吕范的信任让他立即对朱治喝道:“朱都尉,听夫人的号令行事。”
在前面拦截的军卒还真的就是刘繇的人马。他本来想要拿住孙策的母亲和弟弟们做要挟的,但他怕激怒了孙策,就一直迟疑着没敢动手。
可是吴郡太守许贡那人,他心里可是坚决拥护朝廷的。
他见孙策听从袁术的号令,先在丹杨征兵、然后打了九江郡、又打庐江郡,把朝廷认命的太守都不放在眼里。再联想身为宗室的刘繇,堂堂的刺史,被袁术挤兑的居然都不能到治所寿春上任,现在又与听从袁术号令的孙策的舅舅吴景在隔江对峙。
于是他把孙策归结到反贼里去了。
只不过孙策这个反贼现在是在袁术的旗号下行事。他惹不起袁术,也知道朝廷拿袁术没有办法,但他是非常害怕孙策打完了刘繇,就会来攻打他做太守的吴郡。
因此他对原是孙坚部下的朱治盯得很紧。他得到朱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