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婆子,挡住了路。”
无辛如此回道,迟靖宇却是打开了竹帘,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无双。虽然衣衫满是泥泞,但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是十分引人注目。迟靖宇久经沙场,身上杀伐之气深重,极少有人能够承受的住,与他对视。没有想到今天,却是遇见了一个,而且还是个姑娘。
迟靖宇收回了目光,随即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像是在寻找些什么。随即瞳孔微缩,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这个女人,在一个时辰之前,明明是个死人,现在怎么活了?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迟靖宇直接问道,声音低沉,白无双勾唇一笑,这个人是个病秧子,而且还是一个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
“我怎么活过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无辛听见白无双说迟靖宇马上要死了,顿时急了!
迟靖宇淡淡瞥了一眼无辛,出乎意料道:“说说看。”
无辛惊道:“爷!”
迟靖宇不理睬,眼神炯炯的看着白无双,白无双勾唇一笑道:“你坐在轿子之中,现在正值三伏,你却是浑身冒着寒气。而且你眼下青黑,嘴唇微紫。”白无双越走越近,扶起了迟靖宇的手指,“半月牙已经消失,指甲上泛着淡紫色。”
“还有呢?”迟靖宇有些兴趣,这个女子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能够说出症状,看样子倒是有几分本事。
“还有?我刚刚摸了摸你的脉搏,脉搏细弱,你身上的寒气应该是你去泡了冰水。你这个样子有些像是热症,可是又不是热症,或许叫做热毒更加准确一些。你虽然去泡了冰水,但是这不是根治的办法,过不了多久,你将会毒发身亡。”
“说的不错。”迟靖宇缓缓道,这个女子说的丝毫不差,就是自己身体上的症状。
“其实你这个病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有些麻烦,现在我只能够给你一个缓解的方子,让你暂时压制。”
医者仁心,白无双自问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绝对是个好医生,又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五苓散,猪苓一钱、泽泻一钱、白术一钱、赤芍一钱、阿胶八分、当归八分还有川穹八分。这方子虽然是产妇产后去热毒的方子,但是对于你这病情却也是有压制的作用。”白无双道,无辛一听见什么产妇二字,顿时有些着急道:“我们家爷,怎么能够用女人的方子?”
白无双看着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的无辛,顿时有些明白了,古人对于女人的歧视。有些不满道:“我的方子已经给你了,你要是要用就用,不用就等着死吧!”
白无双说的毫不客气,眼睛看着迟靖宇,迟靖宇那张严肃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还向着白无双道:“这个方子,如果效果好,就算是产妇的方子,又有什么?在此谢过了,无辛送上诊金。”
无辛吃惊看着自己的爷,但是爷没有任何的表示,无辛只好解开荷包,给了白无双十两银子,道:“你走运了!”
“应该是你们的爷走运了,别说错了,遇见了我捡回了一条命!”白无双毫不留情面的说道,颠了颠手中的银两,笑道。
迟靖宇放下竹帘,脸上带着难得的一丝微笑,这个女人,还真是狂妄。
马车又重新启动起来,无辛驾着车,快速的奔驰在前往京城的道路上。无辛心中对于那个疯女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居然要爷去吃女人小产药。但是爷又是付了诊金,看起来有把这个疯女人的话当真的意思。
“爷,是直接回家吗?”
“不,去药店一趟。”
马车已经走远,白无双看着湛蓝的天空,内心觉得有些好笑。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因为一场恐怖袭击,穿越到了这里。接受了自己完全不能够接受的鬼神之说,还要去给一个女鬼报仇。
白无双偏了偏脑袋,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白家住在京城算不上繁华,也算不上落魄的下马街。
慢慢的顺着泥泞的野路,白无双看着上面清晰的车轮印,看样子就是刚才那一对主仆留下的。早知道这样,就要他们顺路稍自己一程。
进了城门,周围的人纷纷都是掩住口鼻,对着白无双指指点点。白无双一笑,世人大多数都是用眼睛看人的,极少数有用心看人。任凭别人怎么去指指点点,白无双的背始终挺得笔直。脸上还带着一丝有些荒唐的笑容,既然你们用眼睛看人,那就是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