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抽血之人定不是冽煞王府中人,而推波助澜的中山国国师不希望这张礼之无缘无故死去,毕竟人死了,传承还会继续到下一个人哪里。若是将血抽走,那就如同一个烟雾弹,不管怎样都无法分辨出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真龙。
“那张公子,你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吗?”
张礼之一愣,“怀疑什么?又没有要杀我,不过就是抽血,这能图我什么?”
“张公子就没有想过自己是真龙吗?”伏莲韵抿了一口茶,如今人已经找到,她也不慌不忙起来。
“真龙?”张礼之摇摇头,“我并非未曾想过,但是我出生于商贾世家,平日里计较的都是些金银俗物,若说有从龙之功,倒是有可能,但说我是真龙,伏姑娘就莫要取笑我了。”
张礼之如此笃定自己不是真龙,让伏莲韵也着实意外,“你找我真的只是为了求药。”
“是。”张礼之十分坦然,“我这大半年都在寻找解决之策,这身体也是强弩之末,前几日我寻到一本古书。”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本破旧古书,郑重其事的递到伏莲韵手中。
“传言鲲女不死不灭,可为人续命,不知伏姑娘有机会可否询问一下。”
“鲲女?”伏莲韵倒是第一次听说,“你想让我询问什么?东海,还是鲲女?亦或者两者都想知道?”
张礼之略微不好意思道,“其实这鲲女是谁,我倒是很清楚,不知伏姑娘可知化羽界的童灵?”
伏莲韵猛然抬头,“何事?”
张礼之大喜过望,“看来伏姑娘是知道了,说来惭愧,我张家与童家是世交,我自小与童家大小姐童灵定下婚约,童家百年家族,便有着鲲女血统…”
“童灵?”伏莲韵忽然听到熟悉的名字有点恍惚,“童灵竟是洞虚界的人,她是怎么去的化羽界。”
张礼之也不再藏着掖着,“童灵自小爱玩,百人的传送大阵她是没资格去的,这家伙胆大包天自己去渡了天雷海,九死一生,若不是她魂灯未灭,我们都要以为她死了。”张礼之言语之中颇有无奈,“童家花了不少钱财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故此一问。”
“我认识的人中有一位叫做童灵,就是不知道,与你所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张礼之拍了拍手,“来人。”
影卫应声而到,手中还呈上了一卷画册,“这便是童家为嫡长女童灵画的小像,还请伏姑娘看看,是否是一个人。”
伏莲韵随手一翻,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不必再看了,这画的的确是我师妹童灵。”
张礼之有些欣喜,若不是性格稳重,怕是要站起身来,“如此甚好,不知那丫头过得如何?”
“应该还不错。”伏莲韵眉头微皱,“你要找她回来给你续命?”
张礼之轻叹,“伏姑娘莫要误会,鲲女不死不灭,若是渡我一些血气,我便可以支撑些时日,这也是童家长老给我说的法子。但若是这法子会伤到童灵,我也绝不会用它。”
言之凿凿,透着一股子真诚。
“童灵想必还在化羽界修行,我先想些法子给你续命,若是哪日有了机会,我们再从长计议。”
张礼之拱了拱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伏莲韵却不在意这些虚礼,“救命之事的确是重中之重,可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张公子,你可知道,你是真龙?”
张礼之被伏莲韵此言给唬住了,“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们张家积蓄的实力也不小于各个城主吧,既拥有军队,还掌握着几座大城的命脉,若说你们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吧。”
张礼之正色道,“我们家族秉承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不论世道怎么变,有钱,有权,这家族就能立得住,至于伏姑娘所说的真龙,我确实不敢想,我刚刚说过,我们只望有从龙之功,却从未想过当那只龙。”
伏莲韵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年轻人,却见他不卑不亢的站着,对于真龙这样的名头砸下来,却也丝毫没有动心。
“你这样一退再退也不是回事情,你可想过,为什么中山国国师不让你见前冽煞王,兴许就是因为你是真龙,他们为什么要抽你的血,兴许他们就是想混淆视听,这洞虚界一乱再乱,你也有很大的责任啊。”
伏莲韵说的语重心长,可张礼之却是心中动摇,“我明明就是被罗刹卫请去的。”
“中山国是洞虚界内唯一不迷信真龙而自立门户的国家,他们的君主世代都是半人半鬼,而国师也从不希望洞虚界的真龙被找到,你为何要相信中山国国师的只言片语呢?”
张礼之心中震动,不是他没有怀疑过,而是从头到尾无论是中山国国师,还是张家世家族长,亲戚,门客,给他灌输的从来都是,他未来会成为皇商,成为开国元老,却从未给他说过他可能成为开国始祖。
“可是,如今我这般身体。”张礼之摇了摇头,硬是把一时激起的雄心壮志给浇灭了。
伏莲韵看他这幅模样,便知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但像张礼之这样的人从未丝毫怀疑过以前的是非,便可以肯定他定有十分亲密信任的人,是中山国的人。
“张公子,不要怪我多嘴,如今常平城一夜几乎屠尽城主,各个城池如同一盘散沙,利欲熏心之人在此机会中牟利,扩张权利,若你这真龙不动,那这天下大乱你要担几分责任,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张礼之沉吟半响,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