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的目光扫过殿中所有人,微冷。
只听他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当年殷大帅杀了你的嫡子,你是如何忍得下这口气的?”
“今日见到你,我这才恍然明白。”
“其实不是你忍下了这口气,而是皇帝给你的赔礼,实在太丰厚,让你不得不接受不了了之。”
殷明的目光落在皇帝的脸上。
皇帝闻言一怔,继而怒道,“休得胡言!”
“朕何时给过鹧川赔礼!”
殷明的声音继续响起,“那你告诉我,鹧川方圆万里之内的百姓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只剩下死静。
鹧川方圆万里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那是多少百姓?
恐怕无法计数。
如此之多的百姓,难道说没就没了?
皇帝一时语塞,只是他却偷偷瞟了河伯一眼。
只听河伯道,“鹧川百姓早已迁移到鹧川以北的崇林平原,你想污蔑当今圣上,该死!”
话刚落音,河伯再度冲了过来,双爪急探,爆发出璀璨紫光。
可殷明手中朱笔微微一抬,便将之挡下。
殷明道,“莫急,我还没说完。”
说着,朱笔在虚空画了一个圈,《书》经立时浮现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我从玄国返回之时,恰好路过崇林平原,并未看到人烟。”
“鹧川少说千万百姓,但我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你们弄的这些把戏,实在低劣。”
说到这里,殷明忽的抬手,朱笔微微一荡,在虚空之中勾勒出一个金色的“仁”字。
“仁”字悬空,金光泼洒,顿时呈现一幅栩栩如生的百姓安居乐业之图。
只听殷明道,“当年殷大帅杀了河伯嫡子,皇帝为避免河伯与殷大帅决战,暗中将鹧川千万百姓拱手送与河伯一家。”
“你们专靠人族精血修炼,平日里为得精血,不惜手段残杀百姓。”
“而皇帝拱手送给你们千万条人命,这对你们河伯一家而言,可谓雪中送炭。”
“如此,你才没有寻殷大帅报仇。”
“但了做做样子,你还是与殷大帅暗中交手了几次,但都只是试探而已。”
殷明看向皇帝,目光一冷,“千万条人命,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你竟还有脸自称朕?还想掌控儒家?”
殷明没有继续多言,朱笔一动,“仁”字旁边相继出现“义礼智信”等四字。
五个金色大字在虚空勾勒出一副文道昌兴的画面。
众人瞧着,好似身临其境!
可殷明却在这时突的暴喝,“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偌大的宫殿忽的颤抖起来。
文道昌兴的画面一时间弥漫至整个宫殿之中。
下一刻,文气自画面之中涌出,将皇帝与河伯包围。
“你敢弑君!”
皇帝大慌,他万万没想到殷明竟会对自己动手!
而此刻河伯也发现自己身在文气之中,体内内力顿时受阻,根本无法动弹!
殷明的目光只在两人身上冷冷扫过。
“殷明!”
冯行道突的站起来,“稍安勿躁...”
他本想劝说殷明三思而行,弑君这样的重罪,即便他是文道祖师,只怕也难以承受。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稍安勿躁。
皇帝听到此言,心中怒火顿时狂涌。
特么的,老子都快被殷明这王八蛋杀了,你却只叫他稍安勿躁?
你还嫌他不够冷静,手段不够厉害吗啊?!
冯祥急忙将冯行道拉到身后,对着殷明道,“不要乱来。”
皇帝一听这话,心想还是老子懂点事,让殷明不要乱来。
可是他刚这样一想,又立马觉得不对。
你们特么刚才劝朕的时候,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现在变成劝殷明,就变成一字千金了?!
“殷大帅,你便如此看着吗?”
这时,河伯的声音再度响起。
诸臣闻言皆是一惊,殷大帅也在宫内?
果然,河伯声音落下,殷大帅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殿门之外。
殷大帅看着殷明,欲言又止。
一时间,大殿之中只剩下死静。
过了半晌,殷大帅忽的皱眉问到,“这就是你的办法?”
昨晚他还劝殷明向皇权低头。
殷明说他自有办法,而今看来,这个办法,想来便是抖出皇帝与河伯一家的暗中勾结。
然而殷明却微微摇头,“不是。”
殷大帅闻言脸上这才舒缓许多。
“大帅!”
“你还与他废话什么!赶紧杀了他!救朕!”
皇帝此刻命悬一线,心急不已,他生怕殷明一言不合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但他搞不懂的是,殷明究竟使了什么法子将河伯困住的?
如果说他自己是个圣者,所以被殷明这个真圣困住,那倒也不奇怪。
可是河伯乃是货真价实的真圣,他怎么被困住无法动弹?
皇帝的目光当即转向那“仁义礼智信”五个金子之上。
此刻,他只觉这五个字悬浮在虚空之中,竟往下垂落下丝丝缕缕的气息,很是轻薄。
这些气息在殿内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网,肉眼不可见。
而他的内力,便在此刻受到这气网的拦截,无法透过外面这一层文气散发出去。
“恕末将无能为力。”
殷大帅的声音落下,整